晚上的那顿饭终究没有吃成,因为宁之安收到陆晓的消息说她在家里已经做好了饭等他。亲亲老婆和几个臭小子相比起来,孰轻孰重自然不用多说。宁之安立刻打电话给蒋源取消了饭局,顺带着还想把宁臻一起哄回家去。
宁臻有些心动,可一旁可怜兮兮站着的言清书让她怎么也说不出那个“好”字,于是宁之安最后还是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错过了和家人共进晚餐的机会,回公寓的路上宁臻一直很沉默,言清书三番五次找她说话,她要么随便讲两句敷衍了事,要么干脆装作没听见,一双眼睛始终盯着窗外,半点眼风也不给他。
言清书心里有愧,以为宁臻给他脸色看是由于他不听劝告跑来摄影棚,在明摆着不喜欢他的宁之安面前怒刷存在感的关系,愈加赔着小心不停地哄她。
他越是这样宁臻越发心烦,宁之安走之前说的话像是一根刺扎在她心头,让她有种对言清书好便意味着辜负父母疼爱的罪恶感。如果没有宁之安掏心掏肺的那番话,宁臻估计此时的自己已经在安慰言清书了,可现在的她非但不想说两句好听的安抚他在宁之安那儿受挫的心,反而对他示好的行为生出淡淡的反感。
宁之安的话到底还是在宁臻心中掀起了波澜,以前她只知道自己对言清书无条件的妥协和退让是犯/贱,却从没想过她这样做会给生她养她爱她的父母带来什么伤害。
感情确实是两个人的事,但没有哪一个正常负责的家长会愿意看到自己手心捧着长大的女儿没脸没皮地倒贴一个不把她当回事的男人。
言清书说交往就交往,说不把她当成女朋友就不把当成女朋友,说重新开始就重新开始,这段恋情从头到尾的节奏都掌握在他手里,而她一直是默默承受的那一个。
她对言清书的喜欢真的已经到了如此不可自拔的地步么?宁臻暗暗问自己,还是像宁之安所暗示的,是她的不甘心让她不愿放弃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结果,无论如何也要和言清书好好谈一场恋爱?
察觉到宁臻意味深长的注视,言清书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一边开门一边若无其事地问道:“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宁臻脑子里各种念头浮浮沉沉,最终却什么都没提,仅仅是平静地答了句“没什么。”
言清书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似乎有什么预料之外的事发生了,是他方才表现得太差,还是宁之安跟她说了什么?
他没有马上追问宁臻,坦然地进屋脱了外套,准备简单做点吃食。宁臻依然沉默着,只是在他问她想吃什么的时候淡淡地说了声自己不饿。
言清书正在水池里择菜的手立刻顿住了,他瞧着水里自己模糊的面庞,心头忽地涌上浓重的戾气。
他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宁臻大概只是心情不好,没有他想的那么严重,宁之安既然上辈子不曾跳出来棒打鸳鸯,这一世估计也不会做什么。
言清书擦干手,解下围裙,一进客厅就发现宁臻正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半蹲在沙发前,小心翼翼地试着去拉她的手,见她没有不耐地甩开,心里不由松了半口气。
“宝贝,是我做错什么惹你不高兴了么?”
宁臻缓慢地转过头,神情复杂地说:“和你没关系,是我在想一些事。”
言清书直觉她话里的“一些事”一定和自己有关,旁敲侧击道:“都是些什么事,有我能帮忙的吗?”
“没有,”宁臻的口气透着一丝无奈,“只能靠我自己。”
言清书闻言不安的感觉又重了几分,正琢磨着该用什么法子让宁臻讲得更详细点,又听见她说:“清书,你觉得我们的恋爱关系正常么?”
他心里“咯噔”一跳,果然怕什么来什么,面上却不露分毫,迅速且坚定地接过话头,“当然正常了,我们做的不都是普通情侣会做的事吗?”
宁臻想了想,忽而笑道:“也对,谈恋爱不就是吃吃饭说说话睡睡觉……”
言清书简直快被心底的那份忐忑折磨死了,下意识握紧宁臻的手,沉声道:“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宁臻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可能是姨妈快来了,突然很累,还总想些有的没的。”
她的主动触碰让言清书吊在喉咙口的心放下了不少,忍不住侧过脸贴着她的手蹭了蹭,“真的么?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真没事。”宁臻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特别是在做了某个决定之后,“我再躺一会儿,你先忙你的去吧。”
她这副样子言清书哪里还有心情做饭?立即拿出手机上网点了两份外卖,“我没什么要忙的,你不饿我一个人吃也没意思,干脆点些外卖送过来。”边说边起身准备也躺到沙发上去。
“你干嘛呢这是?”
“陪你一起想那些‘有的没的’啊。”
言清书说得理直气壮,也不管沙发能不能容下两个成人并排躺着,先挤了上去,然后拦腰抱住宁臻轻轻一抬,直接让她趴在了自己身上。
这种姿势怎么可能让人好好思考问题?宁臻登时黑了脸,挣扎着要下去。
“乖,不是你说要想事情,这么急着下去做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自己一个人想,你瞎凑什么热闹?”
言清书见宁臻是真的要下地,连忙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