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宁臻重复了一遍,“什么意思?”
“就是当我的合伙人,一起创业。”
宁臻瞪大了眼睛,忽然很有冲动摸摸他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烧糊涂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找我投资还算有点道理,合伙人是什么鬼?”
言清书早就料到了她会是这种反应,不慌不忙地说:“没乱讲,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负责财务这块儿完全没问题。”
宁臻的表情有了些许细微的变化,她语气复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可以?”
“我记得大学的时候你选修了《公司财务》,成绩好得连他们本专业的学生都汗颜。”言清书的口吻带着一股与有荣焉的味道,“说来我一直挺奇怪的,你为什么会去学一门和自身专业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去的课?”
宁臻抿着嘴笑了笑,“因为我爸妈教过我,不懂怎么管理公司没关系,至少要会看账,否则只有被人玩弄在鼓掌里的份儿。”
“你当时就没想过学个和经济管理相关的专业,将来好帮你的父母么?”上一世言清书见识过不少富二代千金,她们无论是否拥有继承权,多多少少都会学个和经管挂钩的专业,即便只是个名义上的学位。相比之下,宁臻简直是“不思进取”的代名词,学的东西尽和吃喝玩乐有关。
明明宁家是m市一霸,陆家可以在q市横着走,身为双方强强结合的“见证人”,宁臻居然既没有背负子承父业的重担,也没有通过联姻扩大家族势力的任务,这简直不科学!
“为什么要帮他们?”宁臻一面穿上外套一面漫不经心地说道:“公司是他们的事业,难道不是应该他们亲力亲为吗?”
她的口气太过理所应该,言清书一时竟然被噎住了,半晌后才反驳说:“可他们终归有年老退休的一天,到了那个时候你怎么办?”
宁臻惊异地看了言清书一眼,“世上不是还有执行总裁这个职业么?谁说都要大股东亲自上阵管理公司的?”
言清书又一次被她的理直气壮震住了,“你的父母也同意把奋斗了半辈子的心血交到外人手上管理?”
“应该是吧,他们要是不愿意的话大可以自己来,或者把股份转让给别人也行。”
言清书扶额,妹子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家的产业值多少钱?这不是一辆十万百万的车说转让就转让,后边可是跟着好几个零呢!
“你会不会把事情想得简单了些?”言清书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宁臻现实的复杂性,但又不想让对方认为他在说教,思来想去,才琢磨出这么个冒犯性最低的问法。
宁臻忽地笑了,“清书,是你把事情想复杂了。家族里的企业轮不到我插手,至于我爸妈的公司,我们很早就谈过这个问题了。”
“他们当年会选择创业,并不是因为他们有什么强大的事业心或是上进心,仅仅为了可以让我衣食无忧不受约束地长大,将来不用为了一个包一次旅行苦苦挣扎,看别人脸色。直到现在,这个初衷也没有改变,所以他们不可能勉强我去做任何我不喜欢的事。如果我接手公司,纯粹只会是因为我想这么做,而不是我应该这么做。他们从小就告诉我,没有什么是我不愿意却应该做的,他们把我带到这个世上是为了让我幸福快乐,不是为了满足他们的私欲,作为他们理想和人生的延续。”
讲真,这样的说法言清书是第一次在现实中听到。他认为自家父母在教育上已经算是开明了,但依旧会偶尔听到类似“爸妈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你,你可要争气啊!”的言论。像宁家夫妇这般,纯粹只要女儿开心就好,莫名给他一种港剧鸡汤式的不真实感。
“你爸爸妈妈的想法很特别。”言清书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评价,毕竟他心里不是完全赞同这种理念。孩子的确不应该成为承载父母未竟理想的容器,但也不能什么都随着他们高兴,总有些事是人不愿意却应该做的。
宁臻点点头,“你小时候肯定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对不对?那我的父母,就是别人家的父母。我从来不用担心考试成绩,天气如果太冷或是太热他们都会问我需不需要请假休息,要是因为逃学早恋什么的被请家长,他们甚至会反过来担心我会不会郁闷难过……”
她说得眉却听得不知道该作何感想,有这样的父母,宁臻没有长歪误入歧途也真是神了。
“他们这么替你着想,以前我那样对你,他们岂不是很不喜欢我?”言清书半真半假地问道,老实说他一直很好奇宁家父母对自己的看法。上辈子他自卑敏感,下意识觉得对方肯定瞧不起自己,不然怎么会从来没想过见一见自家掌上明珠交往同居了数年的男朋友?
现今听了宁臻的描述,宁家二老在他眼里画风突变,瞬间成了爱女如命的普通家长,按照他们凡事都顺着宁臻的原则,想必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吧?
宁臻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尴尬,眼神也飘忽不定起来。怎么办,总不能实话实说告诉言清书其实自己不怎么主动在父母面前谈论他吧?
“还行吧。”宁臻含含糊糊应答道,“对了,你刚刚说的管财务,具体都要做什么呢?”
在听到如此显而易见的敷衍以及拙劣的转移话题的尝试,言清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眼神微暗,蓦地意识到自己或许一直错怪了宁家二老,没准不乐意他们见面的人是宁臻。
“工作内容不用担心,绝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