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又说了一阵筹资的疾苦和排除万难的艰辛,最后隆重邀请:“第一所免费公立学校的落成,首先要感谢门德尔松银行提供慷慨的无息贷款,其次要感谢梵天教廷提供的无偿地产。没有她们的远见,就没有这座拔地而起的公立学校。感谢她们!”
掌声突然响起来,经久不息。露神官慌忙推一下维多莉娅:“姐姐,你快上去。”
维多莉娅可以坦然面对上万信徒,面对这些热情的童工却有点不知所措,紧张地攥着奥菲莉娅的手,才携手上台,看见腓特烈朝自己微笑鼓掌,才稍微安定了些,脸上虽然古井无波,却无比听话地移到麦克风前,低头吹一音,然后瞧着穷人们说:“圣光不是富人的专利,恩眷应该普照所有人。天主的爱是平等的。愿你们入学愉快。”
掌声雷动,维多莉娅的心脏砰砰乱跳,她被童工的真挚打动了,渐渐感激腓特烈,庆幸教廷能在公立教育里占据一席之地。
奥菲莉娅冰雪聪明,早就夺过麦克风,严肃地嚷道:“喂,我就是发放那笔无息贷款的门德尔松银行执行官。我叫奥菲莉娅,快谢谢我噢!”
“谢谢你!”
“你可真美!”
台下口哨不绝。奥菲莉娅虽然有种嫌弃众生的孤高气质,一开口却坦率直白,那严肃的要求,反而更像烂漫天真的撒娇,令人好感倍增。
奥菲莉娅很清楚哥哥的动机,于是继续推销自己的银行:“我们和央行不一样,央行只顾锦上添花,门德尔松银行却讲究雪中送炭。你们看,我不仅会支持这所免费学校,还会支持你们买上好种子,支持你们种更好的粮食。记住了噢,工人和农夫来贷款的话,享受5折利息优惠,还能得到免费的专业指导哦!记住了,门德尔松银行,雪中送炭的银行!”
维多莉娅扭头打量潇洒演讲的女银行家,冰山美人终于动容,露出呆呆的惊讶。
这对兄妹,生生把开学典礼办成了一场成功的营销。
在接下来的几十天里,腓特烈劳碌奔波,敦促了四所新学校的落成。有的取名为“工农子弟校接受了太多的教廷注资,在洽谈后,最终办成了军教一体的军校,名为“圣教军官学校”,以“义务”“勇气”“坚韧”“细致”为校训,招生更加严苛,所以迟迟未开学。
维多莉娅见识了腓特烈的壮阔演说以后,对此人产生了执着的信任,不肯放过每一次开学典礼,只要腓特烈演讲的地方,她必须露面沾光,就算只走个过场,她都乐此不疲。
奥菲莉娅唯恐神官看上她哥哥,宁肯推了银行的事务,都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哥哥跑,美其名曰“业务宣传”,其实马车上一直藏着柴刀。
腓特烈奔波劳累,事必躬亲,用区区六万拨款,建立起十三所校,让整个教育部都见识了敛财鹰的节约。
激进民族主义的萌芽已经种下,亟待开花结果。
国家社会主义的理想已经燎原,只等矛盾激化。
极端爱国的民族主义,和理想国描述的社会主义,这两种被渴求的理念,像两条热情滚动的岩浆,在碰撞和火花中流淌融合,诞生了国家社会主义的雏形。
万幸的是,这一切都来自于一名封建大贵族的领导,所以他会制止贫民阶级的暴力革命,而是用国家权力进行社会改良。这股改良主义思潮,能形成高度民族化的社会主义;更有利的是,他那远见者的卓识,也保证了他的领袖权威,能让国家社会主义在非常时期表现出惊人力量。
而坚信女皇正在沉迷债务、腓特烈已经退居二线必败无疑的哈布斯堡中央银行,就坚定地抓住良机,开始认真的搞事情。
腓特烈潜心办学,让布雷施劳德放松了警惕,他开始专注于扩大战果。
1735年十月末,离开宫廷政变,已经过去了整整65天,动荡的恐慌慢慢平息,而战争的利润才初见端倪。
在维纳城外的森林中央,矗立着一处幽雅的别墅庄园。布雷施劳德在这里召开了昂贵的酒会,来招待巴黎和伦敦的朋友。
巴黎银行的专员是巴顿爵士。他留着红色络腮胡,肌肉结实的臂膀拄着红木手杖,声音隆如滚雷,熟练地使唤着布雷施劳德:“小布,这火腿焦了!红酒也比不上波尔多红酒的醇厚,你真的把最好的窖藏都拿出来了吗?”
英格兰银行的乔治勋爵翘着红色八字胡,咬着烟斗:“德国佬国破家亡,能拿出什么好货色。我体谅他,也将就着不吱声了。”说完就轻蔑地嗤笑。
艾萨克在张罗餐桌,清晰地听见客人的对话,气得对父亲嘀咕:“我要拿他的嘴巴当烟灰缸,我一定会这么做,就在我收购巴黎银行总部的那一天!我发誓。”
布雷施劳德面无表情地歪头补充道:“我会替你捏开那个烟灰缸。如果有那一天的话。”
“他们只不过生存空间广阔,不像德国地少人稠、腹背受敌。总有一天,我的银行会垄断全世界的生意,叫他们哭着乞求我的原谅。”艾萨克咬牙切齿地赌咒,然后回头爽朗地笑道:“对不起,仆人不懂事。我亲自去酒窖取最悠久的佳酿,希望能符合两位的口味。”他礼貌地向客人鞠躬致歉,用恭敬回应粗鲁,然后转身去酒窖了。
艾萨克路过父亲时,布雷施劳德沉稳地夸奖他:“很好,翻身之前,要忍气吞声。像腓特烈那样。”然后他不卑不亢地引巴黎和伦敦的专员入座:“德国民族的生存空间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