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苍国对我宣国虎视眈眈,战事一触即发,挑此时动手除掉郑王爷,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方景琢说出看法。
青阳小岑不以为然:“苍国跟宣国的对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最开始离苍国最近的不就是郑王府的守军吗?有着铁军称号的军队,却二话不说退让了三十里地,临界的几个城池都如空城一般,看起来还在宣国名下,实际上如果苍国愿意明面上动手,占领那几座空城就是一夕之间的事。一边是郑家军收鼓敛旗,一副窝囊的样子,一边是郑王爷在朝中又是极力主张和不主张战,还帮腔,让皇上答应苍国使者的请求,皇上是什么人?会看不出来郑王爷跟此事的牵扯吗?这个时候动手除掉他,是有动荡之危险,但也好过一旦开打,腹背受敌,重用的兵力忽然出状况,来得要保险吧?”
方景琢认同地说道:“还是先生想得周到。”
青阳小岑不承认:“我只不过是比你多接触一些一手情况罢了,所以猜测一下,也未必属实。”
“那这些情况咱们要不要禀告皇上?毕竟咱们都是宣国子民,正事上还是有立场的。”
青阳小岑晃了晃扇子:“你以为皇上是谁?咱们都能知道的事,他必定也是知道的,而且,只会比咱们早,不会比咱们晚。”
方景琢静静听着,问:“那接下来怎么办?”
“先说说你的办法。”
方景琢慢慢地说:“目前来说也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咱们的消息传不进去,里面的情况也摸不清楚,只要静观其变了。”
青阳小岑表示赞同:“查清楚清苑在康城的银钱状况,目前局势紧张,通知各地的店铺,谨慎行事,不要图大,一切维稳,赊欠借记的情况,能免就免,康城那边不会有问题的,郑王爷即便手段不光彩,不过就是为了图财,积攒军需而已。”
方景琢见青阳小岑说得这般轻巧,语气听起来十分心疼:“可是,这都是清苑的基业啊!就这么没了,太可惜了!”
青阳小岑却露出疲惫的神情:“维持清苑,一来是为了对得起祖上的心血,二来就是出于对靠清苑讨生活众人的责任感,我也觉得可惜,可又能怎样?你我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小民,在世能自保已属不易,景琢,我们就两只手,能牢牢掌控住的东西太少了。”
方景琢欲言又止,青阳小岑却知他所想:“景琢,有时候我也在想,清苑在我手里,实在是不幸,若你是它主人,定是比我强千倍万倍。”
方景琢立刻低头:“先生,景琢从未有过这种想法,只是景琢觉得惋惜,先生有大才,却不肯在这方面用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清苑若有一天失去这滔天财力,在宣国,还能保目前地位吗?”
青阳小岑不甚在意地说:“如果你可以不费力的得到一样东西,还会选择自己费心费力去经营吗?”
方景琢还要继续说,青阳小岑闭上眼睛做休息状,方景琢只有闭嘴不言。
“景琢,我知道现在人心动荡,连夜去把各大钱庄店铺话事人请来,商议下吧。”
方景琢这才放心地点点头。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白小满清早起来就被隔着几道院墙外滔天的嚷闹声吓着了,喊过穆勒问怎么回事。
穆勒依旧没什么表情:“郑王爷造反了,领兵城下,准备攻城。”
白小满大脑短路地问:“攻哪个城?”
穆勒声音淡定,伸手指了下脚底:“锦城。”
白小满脑袋轰地一声:“不会吧?”
穆勒点点头:“要不我带你去城门口上看看,外面乌压压的兵?”
白小满一屁股门槛上:“你已经去看过了?”
见穆勒点点头,白小满焦急地问:“那锦城呢?皇宫那边有什么动静?怎么这么突然?难道皇上的情报机构都是聋子瞎子吗?这么大的出兵行动,皇宫这边竟然提前一点也不知道,现在被堵在里面了,咱们可都变成了瓮中大鳖了。”
穆勒语气清淡:“就是锦城沦陷了,我也能带你平安离开,你怕什么?”
白小满抬头看他,穆勒会心,忽然笑道:“你不是为自己担心。”
白小满撇头:“清苑家大业大,根基深厚,用不着我操心,人家肯定有能力自保。”
“我有说是谁吗?不打自招,我说的是你的叶宅,还有你置办的家业,都不要了?”
白小满厌烦地白了他一眼,忽然一阵人声鼎沸,白小满站起身,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急切地问:“外面嚷嚷着什么?莫不是听到要攻城,老百姓都要逃难,打家劫舍的出现了?”
穆勒摇头:“百姓正围攻郑王府呢。”
白小满一脸讶异:“不光是郑王府,所有平日里亲近郑王府的人,不管是官还是民,都被殃及了,我总觉得不是百姓自发组织的,看人群进守有序,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白小满叹气地直摇头:“围攻郑王府有什么用啊?郑王爷人早跑路了,剩下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妻妾下人,平日里跟郑王府走得近的人,也不见得就是此次谋反事件的同谋啊,有权有势的时候,当然一堆人围着你了,现在没本事去打外面的兵,却来为难这些人!”
穆勒没有回答,一纵身不见了,白小满往门口处望去,果然郁子非走了进来。
经过昨夜之事,白小满对他殊无好感,但又不能撕破脸,于是站起身,简单问安,说出自己要离开的决定。
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