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觉得脚印这件事实在蹊跷,不弄清楚我绝不会善罢甘休,就对麻叔说,我们不妨沿着这个洞穴深处走一走,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别的东西。
我让麻叔重新帮我把杨雪的遗体捆在背上,不料他却充满同情的看了我一眼,说:
“小伙子,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只是你可以把这姑娘放在这里,不会有事的,我们进去看看就回来……”
我看了看麻叔,又望了望杨雪躺在睡袋里的遗体,想了一下,就把睡袋的拉链关上,将杨雪的遗体挨着洞壁放下,这才给麻叔打了个手势,让他和我进去查看一下情况。
我们缄默不语,开始顺着这个洞穴的深处走去。由于洞穴内部较为潮湿,地上的泥沙也相对柔软,所以,那排与杨雪完全一样的脚印也十分明显,我们顺着脚印往前走,一直走到拐弯的地方,脚印仍然非常清晰。开始拐弯的时候,我的心跳明显有点加速,我吃不准接下来会看见什么,但我却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觉得不管看到什么,都不是我想看的。这种心情的复杂程度,根本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也不曾体会过类似的感受,因此没办法作出形象的叙述,但有一点我却极其肯定,那就是,我希望自己找到这双脚印的主人。
拐过这道弯儿以后,洞穴突然扩大,并且,在四周的洞壁,出现了一些分支洞口。我害怕迷失方向,就从随身的背包取出了两根绳子,将绳子的一头系在我们来时的那个洞穴里面,而另一头则挂在我们自己的腰上。不过,脚印所走的方向,是笔直往前的,我们继续追踪,不料没走多远,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抹微弱的亮光。
那一抹亮光距离我们的位置尚远,看不清光的源头,但通过光的颜色来判断,这显然是矿灯的光亮。
我略有激动地让麻叔加快脚步,朝着光亮追了过去。岂料这时,前面的那个“光亮”似乎察觉到了我们这边的动静,也瞬间加快了移动的速度。
我和麻叔对望了一眼,几乎不约而同就在洞穴之中狂奔起来。随之,那抹“亮光”也在狂奔,但很明显对方的速度和我们相比,还是有所出入,没过多久,我已经可以看清楚前方的光亮,一个有点模糊的人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别跑!”
我朝前面喊了一句,试图让对方停下,但对方的脚步却更快了,如同逃命一般,拼劲全力往前奔跑。
四周的空气顿时凝固了,我看见那个人影拐入一个分支洞穴之后,就消失不见了,等我和麻叔好不容易追上去之时,连亮光也消失了。而且,拐过这道弯儿以后,洞穴出现了两个分叉,不知道那个人影往哪个洞穴钻进去了。
我叹了口气,对麻叔说:
“要不是身上系了绳子,有点碍手碍脚,我们早就追上去了,对了,你看清那个人的样子了吗?”
麻叔听我这么一问,竟然难以置信的看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我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一看就知道他误会了,忙说:
“我有300多度近视,没戴眼镜根本看不清楚。”
麻叔恍然大悟似的“唔”了一声,瞪大了眼睛,脸色略微苍白地对我道:
“她就是……”
“杨雪?”我心惊肉跳地反问道。
“是啊……”麻叔游移不定地说,“可她见了我们为什么要跑……还有,外面那具尸体又是怎么回事儿?我脑子乱成一锅粥了!”
不说麻叔,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就连我自己,都无法自控地浑身颤抖起来。面对如此诡异的事件,我虽然做了一些心理准备,但当推测终于得到证实的时候,我就如同叶公好龙一般,被吓得不知所措了。
到目前为止,一切离奇事件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不管从一开始在天坑世界的种种经历,还是后来在乱坟岗遇鬼的事件,以及进入洞穴之后发生的一切,如果说事情的诡异程度呈现叠加状态的话,那么,到了现在,由于另一个杨雪的出现,所有的一切都如同原子弹一般爆炸开了。所有的事情,好像在一瞬间失控了。
我无法想象,当杨雪莫名其妙的被他哥哥一刀刺死之后,她的遗体,会变成不真实的存在。对我而言,只剩下遗体的那个杨雪,才是真正的杨雪,不管我们刚才追逐的这个人有多么长得像她,都只不过是个幻影,一个复制品罢了。在感情方面,我自然趋向于,杨雪已经死了,尸体冰冷,面色苍白,不可能起死回生,但另一方面,我又极其期盼,另一个杨雪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就算是个假人,我也能够接受!
想到这里,我就在心里给自己做了决定,立即把手做成喇叭状,对着洞穴深处喊道:
“杨雪!如果你听到我的喊声,请你赶快出来,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能毫无保留的接受!请你出来,对于过去发生的一切事情,我都可以原谅你,只要你活生生的出现!听到没有,快点回来,我不会伤害你,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
“快点出来吧,我……我求你了!不要躲着我,求你不要躲着我……”
我喊到这里,已经忍不住有点哽咽了,声音也越发沙哑起来,我无力地蹲在地上,把双手捂住脸部,不由自主的啜泣起来。我又陷入了回忆,在过去模糊的记忆里搜寻杨雪的影子,小时候她的模样,她如同野猫似的亲我的样子,以及后来我们再度相逢,一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