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连豹听着耳边的软糯童语,微一愣怔之后,不禁啼笑皆非。
没想到他这个当老子的,这么快就被自家小闺女给叮嘱上,都享起女儿福来了。
而笑过之后,这心里头自是暖洋洋的,咕嘟咕嘟的,都在冒泡泡了。
这些日子以来积压在心底的疲乏更是一扫而空,整个人都畅快了起来。
到底是他们家的贴心小棉袄。
而且不可否认,小丫头说的确实在理。
他也不是铁打的人,这一天天的从早到晚的片刻不得闲,怎会感觉不到疲乏的。
只不过是在习惯性地硬撑罢了。
听到花椒的提醒,他才意识到,或许确实是得好好调整一下自身的状态,适当的休息放松一下了。
至于花椒所说的想同哥哥们一道做功课的话儿,已经被秦连豹丢到脑后,全然没想,也全然不想了。
却是想起了往日的爱好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好像已经被教学给绑架了。
除了教导孩子们,他好像已经很长时间再没做过旁的事儿了。
而且他之前方才计划着要好好陪伴儿女,尤其是要多陪着花椒念书玩耍,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对花椒的忽视,更是心痛了起来。
把花椒放了下来,同她拉钩钩:“好,爹爹也想休息,还想好好陪陪我们椒椒。”
回去后就同罗氏商量,又同秦老爹秦老娘众人打了个招呼。
罗氏早就心痛秦连豹这样劳心劳力的不得闲了。
旧年才做的夏衫,一共没穿过两回,今年上身竟已是撑不起来了。
听得秦连豹想要休息,自是一万个赞同的。
只见他躺在床上都翻来覆去地念叨着“到底闺女贴心,知道心疼爹爹”,一会儿又说甚的“怪道二哥这样羡慕我们了,小子们哪里能想到这些的”……
罗氏不禁捂着嘴笑。
小棉袄当然心疼老子了,可想同哥哥们一道玩儿,自然也是不假的。
而秦老爹听说秦连豹想要休息的打算后,自是赞同的。
就像花椒所说的,量力。
量力而行。
人力有穷,凡事儿既要尽力而为,却也要量力而行才是。
尤其是他们家眼下在做的这些事儿,更是唯有如此或许方能长久的。
秦连熊无意听说后,若有所思。
只在家里寻思了个来回,却是过来找上了正在给种芹催芽的花椒。
花椒看着秦连熊一脸的懵然,她还是个玩泥巴的小丫头,问她这样的问题,这让她怎么回答!
而秦连豹那厢,最终决定除了年节解馆,再加上每月十五要去莲溪官学上交功课,并与同年聚会交际,所以十四十五两日蒙馆里也会例行解馆,补习班暂停之外,但凡每月逢五逢十的,夜里的补习班也会暂停。
如此一来,他也就能空出时间来做自己想做的事儿了。
每月起码能够休息七天,花椒听说后满意地直点头。
哒哒哒地跑去告诉丁香,丁香还在暗戳戳地想辙呢,一听这户,掰着手指头算了一遭后,简直高兴坏了,一蹦三尺高,又捧着花椒的小脸“吧唧吧唧”地糊了花椒一脸的口水,直夸秦连豹“三叔实在太英明了”。
小小子们挺说后虽然面上不大显,可这心里头也是高兴的。
他们兄弟姐妹长到这么大,几乎没有分开过,已是习惯了黏在一起了。
而来家里补习做功课的小小子们听说之后,虽然有些失落,却也没有人会有意见。
再有脑子转的快的,已是明白过来。
既是如此,那么他们过来秦家做功课一事儿就算是过了明路,得到秦家的允许了。
虽然之前他们也照常过来做功课,可到底就算秦家人不说甚的,也难免心里发虚。秦家的小小子们再多看他们两眼,这心里就要打鼓了。
欢喜的甚的似的,一家去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自家娘老子知道。
然而转天就到了八月十四。
秦家的蒙馆同崇塘的学塾都一样,规章里头就规定两人正月二十日开馆,十二月二十日解馆,然后清明、夏至、端午、七月望、中秋、十月朔、冬至七节,每节也会解馆三日。
所以因着既是解馆,再加上正好到了往官学上交功课的日子,所以一大清早的,秦连豹就驾着马车,带了一长串的小小子们去了莲溪。
去莲溪上交功课的同时,顺便将方庆同小麦送回家去过半月半。
至于带上大堂哥、二堂哥、三堂哥同六哥,则是想带着他们去参加同年们的中秋文会,叫他们服侍左右,也能开阔下眼界。
大堂哥到底已是有了童生的身份了,这半年来又跟着秦连豹往返莲溪甚至省城参加了三场考试,尤其院试的时候,不管在省城也好往返的路上也罢,都没少同方家的子弟交际,听过见过经历过的事儿,比以往几年加起来的都多,倒是不怵这些个应酬的。
只剩下三个小的,往日里虽也时常有同学之间的小聚,可到底俱是小孩子之间的玩意儿,这回还是头一遭被秦连豹这样正式的带出去见人,这心里头自是又激动又紧张的。
至于这回没能同行的四堂哥五堂哥同七堂哥,七堂哥是年纪还小的缘故,四堂哥五堂哥这两个却是纯粹因为他们自己对念书的兴趣并不大,以至于对这样的文会也兴致缺缺的缘故。
虽然也想去莲溪玩儿,却担心自己听着文会上的那些个诗文会打瞌睡,那才叫丢人丢大发了。
而且相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