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巡检亲自迎了秦连豹一行进门,听说了他的来意后,诧异自是诧异的。
他虽然一直知道秦家的小字辈们都有习武,可他自个儿就是习武出身,秦家的那点子训练负荷在他看来,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一直以来都以为只是叫孩子们强身健体的缘故,说起来也算不错,却没想到秦家竟然亦是想要文武兼备的。
乍一听说,自是首肯心折的。
毕竟在李巡检一贯看来,一个家族想要在波诡云谲的人世间绵延世族、派衍支藩,靠的唯有一点一滴的积累,一步一个脚印地攀升。
积累也好,攀升也好,自然离不开良好的家风,离不开对族人的“打磨”,离不开家法的执行……总之离不开天时地利人和,更离不开家族的传承。
而这份传承,往往就得依仗于长远的打算同规划。
传给谁、传甚的,怎的传……未雨绸缪也好,居安思危也罢,甚至于四面撒网四面开花,东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唯独要不得的,就是孤注一掷。
破釜沉舟,往往路选对了,或许能一飞冲天。可一旦选错了,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风光时如烈火烹油,衰败时便树倒猢狲散……
这样的事例已经太多太多,式微的家族也不计其数,已经足够他们引以为戒的了。
而秦家刚刚发迹就能有此认知,作为姻亲同盟来说,可以说已经完全够格了。
好吧,李巡检当然不知道他是真的想多了。
不过他也没有当即点头,而是直接领着秦连豹一行去了镇外的田庄。
弓、刀、马、步、箭,亲自领着四堂哥五堂哥一一试下来。
方才勉强颔首,却是直言不讳地同秦连豹道:“两个小伙子若是吃得了这个苦,依我看,家里头也不必再另觅名师了,直接过来这庄子上训练吧!武艺上,可以让李蹊帮着调教一二,至于兵fǎ_lùn策上,李蹊的先生精通于此,也一并教导,岂不两便。”
秦连豹一愣,却是意外只想。
不过虽然他在来此之前只是打算请李巡检帮着指点一二,子弟既欲从武,到底该往何处使劲儿,可既然李巡检愿意提携,于他们来说,于两个孩子来说,确实是再好不过的。
也不客套,赶忙道谢。
李巡检就满意地笑了起来:“咱们都是自己,相互扶持岂不是该当的事儿。”
又喊了李蹊:“带你这两个小舅子去跑一跑。”
躬身道谢的四堂哥同五堂哥俱是一脸的懵然,“小舅子”又是谁?
却是走出院子,才倏地反应过来,不由望了眼李蹊,又面面相觑,齐齐吞了口口水。
只不提李蹊知道四堂哥同五堂哥意欲从武后,立马换了副面孔,怎的操练二人的。也不提待孩子们一离开,李巡检就直截了当地同秦连豹议起了孩子们的婚事来,还抱怨秦连熊:“这个媒人实在不靠谱……”
只说家里一众小字辈们,在知道四堂哥同五堂哥已将要从姚氏学塾里退学,转而前往李家接受武举方面对应的训练后,大大小小的,一时之间,俱都不曾回过神来。
其实别说他们了,就连四堂哥同五堂哥直到这会子都还懵着一张脸。
实在是事情发展的太快,还不容他们反应过来,真正捋清楚,甚至于身为天老大他们老二的“小舅子”,连着称呼一事儿都还未同姐夫“探讨”清楚,就被浑身都散发着刀光剑影的李蹊操练的差点爬回来。
直到这会子,他们才隐隐有些知道,他们之前认识的那个温文尔雅的李大哥,肯定是假的!
却是欲哭无泪。
而待一众小字辈们回过神来,纷纷眼冒精光地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提问时,更是欲说无语。
说甚的呢?说他们自讨苦吃?明明长了脚,却得用爬的?明明长了脑子,却不好使?
却忽的想起茴香来,睁开眼睛,满脸痛惜的望着她。
茴香不明所以,还蹙着眉头蹲下(身)子问着二人道:“要不要洗个热水澡?拿药油按一按,否则明儿可该爬不起来了。”
丁香却伸手在二人头上齐齐拍了一记,同茴香道:“二姐别管他们!”又朝二人翻白眼:“做的甚的怪样子!”还嫌弃道:“瞧瞧你们这模样,也不嫌丢人!”
五堂哥趴在长凳上,哼哼唧唧不知说了些甚的。
四堂哥却怄得不行,就要炸毛,只浑身瘫软,炸不起来,倒还勉强有力气说话:“我们怎的丢人了?你是没看见呀,李大哥那叫个心狠手辣呀!换做小六小七,估计爬都爬不回。”
说着还一脸委屈的望着茴香。
茴香“唰”地一张粉脸涨的通红,这才有些明白,方才二人的眼神到底意思何在。
丁香却一无所觉,倒是来了兴致,就问四堂哥:“李大哥怎的心狠手辣了?让你们干甚的了?负重还是拉弓了?”
二堂哥却是无奈道:“不许胡说!李大哥这是为了你们好,否则他何必吃力不讨好,做这恶人的。”
三堂哥也踢了脚四堂哥:“三叔之前可就同你们说了,就看你们吃不吃得了这个苦了,你们当时怎的说的?这会子又叫苦连天起来了,丁香说的没错,你们确实有够丢人的。”
四堂哥就扁了扁嘴,可看着茴香血红的脸颊,到底甚的都没说。
花椒瞧着,就安抚似的摸了摸四堂哥的头,又问他道:“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