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椒也没想到就连交朋友这样的事体,茴香都在替自己操心,一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却是笑道:“我有朋友呀,姐姐们都是我的手帕交呢!”
茴香听着就笑了起来。
不过却不可否认,花椒这话是有道理的。
毕竟,并不是所有人家的姐妹都能像她们姐妹这般相处的。
忽的却听花椒道:“姐姐,姐姐,今年我们半个乞巧会吧!”
茴香有些诧异的望着花椒。
花椒已是道:“我们把相熟的小姐妹都邀来,聚在一起焚香礼拜,一道乞巧、吃巧果,还可以染指甲。”
还扳着手指头道:“我们自己凑份子置办果品五子的祭品,还有茶饮茶食、鲜花红纸、花瓶香炉的,姐姐,你说好不好?”
忽的突发奇想的花椒越说越憧憬,茴香也心动起来了。
不说只用想的,就觉得很有意思。
何况她各样的嫁妆都已经备妥了,听着爹娘无意中流露出来的意思,最迟明年上半年,她就要出门子了。虽说出嫁后,新媳嫩妇的也能乞巧,可这又如何能一样的。
只不待茴香说话,丁香已经跳了出来:“甚的好不好?”
花椒就赶忙把自己的意思复述了一遭。
最好热闹的丁香自然没有说“不好”的道理的,急点头,直接就打听份子:“要多少银子?多的我拿不出来,都拿给小四小五他们带走了,可五吊铜子儿我还是有的。”
花椒就嘿嘿地笑。
其实都一样,小小子们这趟能有机会跟着秦连豹秦连龙去省城见世面,花椒姐妹虽没能跟着一道去,却也俱都掏了大把的私房钱出来的。
尤其是花椒,别看年纪小,却是阖家小字辈中攒钱的好手,这里头自然也有罗氏手里头散漫的缘故。
罗氏从不收缴儿女们四处得来的压岁钱、见面礼,还有零花钱,只要花钱的时候知会她一声,就没有甚的不成的,以前的限额还是五十个铜子儿,到现在已经翻了整整十倍了。
可花钱的地方却几乎没有,这也是习惯了做手账的花椒素来精打细算的缘故,并不像小小子们同丁香攒了钱要买玩意儿,也不像香叶惦记着好吃的。所以偶尔开销,也大多用在了哥哥姐姐们身上。
何况她算是赶上好辰光了,她长成的这些年,不但家里头开始发迹,连带着一众姻亲故旧的日子也越过越好,手面俱是大了起来,她又足足六七年光景占了年纪最小的便宜,确实攒下了一份不菲的私房的。
寻常人家一家子,也不一定有花椒来的阔的。
而这回小哥哥们集体出门,虽然秦连豹已从公中支了大笔的银子沿路开销,但各人爷娘还是另给了零花钱,以备不时之需的。罗氏也是荷包都封了好几封,住在自家的小小子人人有份。而秦老爹秦老娘老两口更是一个不落的都偷偷塞了银子过去,可花椒姐妹还是凑了份子出来,不但自家的兄弟都有一份盘缠,同秦老爹秦老娘一样,也没落下罗冀文启一众人。
其实还不只花椒姐妹,就连芽儿三个姐妹,也都凑了银子出来的。
小小子们,像是四堂哥五堂哥还有七堂哥,半点不同姐妹们客套痛痛快快的就收了。
不过这三个皮猴狲,跟自家姐妹虽然不客套,却将芽儿三人的银子另数了出来,却是决定凑上自己的银子,给他们攒些不会折损价值的物什,比如钗环之类的。
毕竟不比自家姐妹,这三个异姓的姐妹攒些银钱不容易,基本上都是攒下的历年压岁钱,还有偶尔赶集的时候,长辈们分发的铜子儿,平日里一个大子儿都舍不得开销,这回却恨不得俱都拿出来了。
他们哪有脸面去用她们的银钱的。
不过倒是叫他们多想了一步。
又追着丁香花椒几个问,打听她们都喜欢甚的小玩意儿,还同丁香叽叽咕咕的,预备给茴香带盒省城最好的胭脂水粉回来。
而大堂哥六堂哥几个,虽然高高兴兴地受下了姐妹们的好意,却是预备回来就奉还的。至于罗冀文启一众人,自是不肯拿钱的。
能有这样的机会去省城见世面,已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儿了,不算车船资费,只说这一路上的吃喝,甚的不用钱,哪里还能再拿姐妹们的私房钱的。可到底俱不喜欢这样推推搡搡的,想了想,也不多说,也算爽快地收下了。却是几乎都锁在了箱笼里,根本不曾带出去的。
只花椒姐妹并不知道这些个,而丁香这会子更是凑份子凑上瘾来了,听到掏钱,张口就是份子。
茴香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她一眼:“张口就是五吊钱,还敢说自个儿没有钱,我倒不知道,你竟是个土财主!”
茴香可是记得妥妥儿的,想当年秦连豹一个月的工钱也不过三俩银子,饶是在崇塘集镇这一亩三分地上都已是可以同一些个掌柜的媲美的高薪了,不知道多少人羡慕秦连豹的铁饭碗儿的。
“嘿嘿!”丁香被茴香教训了,也觉得自己口气太大了,赶忙充傻,又朝花椒使眼色。
花椒就抿了嘴偷笑,朝着丁香眨了眨眼睛,就扳着手指头算了起来:“茶饮茶食的,野菊花、荷花、茉莉、薄荷、桑叶、金银花、甘草、枸杞、绿茶甚的家里头都有,只要再置办些巧果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