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刘老四每天除了聊天打屁,四处闲逛,真的和活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变化就是有了饲主程清河,不用到处去觅食,时间长了便渐渐失去了人格,所以当程清河买了狗链烧了之后又从灰烬里捞出来绑住他脖子的时候,他只是仔细照了水面摸了摸项圈摇摇头:“这不是我喜欢的款式。”
程清河点点头:“下回给你买个最潮款。”心下有些愧疚,没办法,为了刘老四不乱跑,只能出此下策。
夜里月明星稀,清凉寂静,只偶有传来犬吠的声音,一个穿着黑白运动服,黑发红唇的娇小姑娘站在白得发亮的月光下,背着一根和她身材极其不相符的长木剑,手里牵着一只,站姿疲软胡子拉碴的高大壮汉?
“待会儿别出声。”程清河对他说道,刘老四点点头,心想即使我出声也没有人听见吧?除了你这个怪胎。
一人一鬼躲进草蓬里潜伏着接近了徐家。
徐家大姑娘名徐慧,前几天招的婿她倒是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死了。透过泥砌的窗子可以看到,这会儿徐慧正躺在床榻上,全身发黄,嘴角流涎。
钟峨眉独自在昏黄的灯光下摆了一张楠木桌,上头铺着红纸,喃喃念了几句后,拿着盛满米的干升往上一泼。
这一泼倒是十分均匀地盖住了红纸的每一个角落,看得刘老四啊哦了一声,对着程清河说:“比你厉害!”后者白了他一眼。
接着就见钟峨眉正襟危坐在桌边,将整个手掌埋入糯米,一只脚狠狠踩着地面,嘴里念念有词。
不过一会儿,她手掌下的糯米渐渐冒出了黑烟,脸颊一阵剧烈的颤抖之后,她眼白一翻站了起来,开始,原地踏步?
这姿势看得程清河一头雾水,这问米问得好好的,怎地做起了广播体操?一旁的刘老四却动了动鼻子,低头在身下的地面闻了又闻。
“唉唉~”刘老四轻轻推了推她。
做着法的钟峨眉却有些无奈,徐慧她死去的丈夫赵五上了她的身,她正搜赵武的魂,耳边却总是叽叽喳喳那一人一鬼讨论的声音,让她分散注意力。
这时的赵五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上了身就开始做死前的事。
“宝贝儿,野外来得刺激不?”说着就要摸向床上的徐慧。
听见这不男不女又黏糊糊的声音,正在激烈讨论捡来的一根毛的程清河和刘老四噤声对视了一眼,齐齐向窗内看去。
只见那原本一本正经的老虔婆钟峨眉眼里尽是歹欲,一只脚踩在凳子上,迷蒙着眼神,舔了一圈唇角,一只手解着盘扣,说道:“下面脱了,上面也该脱了呐~”
另一只手却被扣在糯米里动弹不得,如果不是那黑糯米,恐怕她此时已经贴在徐慧身上了!
“来来来我帮你一把。”这时屋内的木檐上传出来一个声音。
一条大长腿从房梁上横扫过来,对,近两米长的大腿,腿上都是黄毛,关键,还不是人腿!
程清河一看,托上了吃惊得快要掉地上去的下巴,扔了手里的狗链,纵身从窗口扑了进去。虽然她来得目的是想来摸她的底顺便看看能不能抓住她的把柄,但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完蛋。
但见那长腿扫将过去,钟峨眉就被踢了个仰倒,程清河扑了个空,那玩意儿呼啦一声撞开大门飞了出去。
“刘!跟上!”她想也不想从背后拔出剑追了出去。
黄飞鸿作为这十里八乡的唯一一只黄大仙平日从来不偷鸡摸狗打牙祭,更是保佑这一带风调雨顺,没想到~
事情是这样的,这日黄飞鸿正吃完鸡,咳,睡在自己搭在坟包上的石块底下睡觉,没想到听见一阵嗯嗯啊啊的声音,它探出头,一大坨白皙的肉就将它的头顶了回去并堵住了正门。
没办法,它只能从后门爬出去,就见一男一女皆裸着上半身正在它门口妖精打架,男人往前一推,女人的屁股就往它正门口一塞,那么顶它脑袋的东西就真相大白了,竟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结果显而易见,一死一伤,那伤的人也不可能放过!
程清河追到了山脚下,见那只精瘦的黄鼠狼不跑了,支棱着大耳朵蹲在一颗大树上用发青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她,像极了一只盯着猎物的饿狼,她往后退了几步,回头看去,哪里有刘老四的鬼影!
黄飞鸿桀桀怪笑,露出了殷黄尖锐的牙齿:“看来你的宠物不怎么讲义气啊!”说着纵身一跃将程清河摁倒在地上。
程清河只觉脑袋一阵闷痛,摁在她脑袋上的带着勾的爪子力道极大,刺挠着她喘不过气儿。
“这么点儿小本事就刚跟本大仙对着干?哈?”它凑近她说话,带有腥气的哈气喷了她一脸。
程清河咬了咬牙,忍住不疼出声,居然这么对一个11岁根正苗红的祖国的花朵、**的接班人说出这种打击人的话!还关不关心青少年的德智体美劳共同发展了?
她高估了自己对刘老四的控制力,要说役鬼,远不是一恐吓二收买三鞭打就能掌握的。
一定要冷静。
黄鼠狼,最喜鸡鸭鱼肉,无肉不欢。
她眼珠子转了转,伸出食指和中指。
踩着她的黄飞鸿瞪足了眼睛,好哇,居然还敢说耶?简直不把本大仙放在眼里!它狰狞着表情熬唔一声龇牙裹住了她的两只手指。
“200只鸡!”她头皮发麻大喊出声来。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黄飞鸿,轻轻,松开了嘴,接着是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