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三栏”道:“你若然看得那么清楚,为何在方便医院却把她的‘咸鱼偷错了?”“老虎蟹”顿时哑口无言,满脸通红,听到“镇三栏”这番责备,心下也羞愧万分,堂堂三栏“九大簋”居然连条“咸鱼”都搞错了,传了开去实在是徒惹江湖耻笑。
“龚千担”侧耳听着这把半空中传来的“影月花”声音,突然高声叫道:“月花,真的是你吗?我已经来了,你快出来见我吧!”
三栏众人中凡是听过龚千担开口说话的此时都已经肯定这把声音绝对不可能是龚千担的声音。龚千担虽然生得是半个大人,但是毕竟还是听得出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但现在这个“龚千担”的声音却是十分生硬,而且好像是含住块什么东西在喉咙一样,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龚千担本人。
若非亲耳听见,众人都实在是很难相信面前这个和龚千担一模一样的人居然会发出截然两样的声音,都不由自主有点不寒而栗。
那冒牌货的“影月花”连忙娇声道:“繆郎,我才是真正的影月花呀!我就是你的‘秋娟’呀。”
“龚千担”脸色猛地一变,怒道:“你说什么?”“影月花”愣了一下,立即又娇笑道:“我才是你的秋娟呀,你就是缪莲仙。你莫要被人装神弄鬼给骗了!”
“龚千担”双手一拍下水,溅起许多水花,道:“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被我叫做‘秋娟’!你是假的!你不是影月花!”
“他”一说出此话,不但大出这个冒牌货“影月花”意料之外,就是这边旁观的“镇三栏”等人也很是吃惊。镇三栏不由得低声问“老襯庭”道:“学庭兄,你不是说乌龙太岁就是客途秋恨里面的这个‘缪莲仙’,那‘影月花’就是自比作曲中的多情妓女‘秋娟’吗?”
“老襯庭”淡然道:“镇大人,莫说是陈塘南大寨了,省城之内又有哪个‘阿姑’、妓女,是心甘情愿卖身入火炕的?又情愿自己的情人知道她的出身?”
“镇三栏”恍然大悟,叹了口气道:“想不到这个‘影月花’虽然是个‘老举’,但是原来也算是品性贞良,唉,真是可惜了。”
省城自明清以来就商贸繁荣,自然也是风月奇出,老省城人多称这些卖笑的风尘女子为“老举”,其贬义甚深。皆因清末时的省城妓寨凡有妓女出卖,或由三两粗汉举搭于肩而出游于街,省城人时多鄙妓女之污秽下贱,所以一律将风尘女子贬称为“老举”,而大寨妓院则称为“老举寨”。
妓女在当时市民眼中多是寡廉鲜耻、无情无义、低等污秽、为财所趋,引致多少fēng_liú浪子散尽家财、妻离子散。“影月花”虽然是陈塘红牌阿姑,其实亦难掩其低贱风尘出身,虽是出于无奈,但若然遇到真心爱郎,还是宁愿在彼眼中是清白之身。
“老襯庭”道:“想来这‘影月花’虽然是陈塘南的阿姑,但是却早生脱离之意,所以在‘乌龙太岁’面前她不会将自己当做是下三滥的娼妓。哼,这个神道变术的假冒货这次可是穿煲(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