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威水和打仔洪听到斗零乐说这句话,互相对望一眼,脸色都有些尴尬。金山发惊异道:“由青入洪?全兄莫非你是。。。?”缩骨全却很是坦然,哈哈笑道:“不错,既然五仙爷都说了出来,就再也无须隐瞒。我方永全本是青叶门槛,由青入洪,簪花戴红,乃是光明正大,威水爷和洪执事无须介怀。”
龚千担道:“由青入洪?那是什么意思?”鬼仔谭捅了他一下,低声道:“你没听过‘红花青叶并双开’吗?‘青’就是青帮,与洪门齐名。”青帮大名如雷贯耳,龚千担孤陋寡闻、似懂非懂,但也知道“青帮”威名,与洪门并称,登时就惊讶万分,想不到这个外相猥琐的缩骨全居然是青帮中人,至于他何以会投入省城洪门必定另有重大隐情和往事了。
斗零乐道:“当年全兄尚在青帮门槛‘兴武六’堂之时帮了小弟一个大忙,我乐五仙一直铭感在心。只是今日无意泄露全兄底细,实在是抱歉之至。”缩骨全摆摆手道:“红花青叶本是一家,五仙兄无须在意。”
金山发眼看手下的巡警都被斗零乐甩手银毫绝技打倒在地,个个手腕折断,心中也不禁暗暗佩服他的本事。现下他自己只是一人,对方却有斗零乐和黄威水二人,无论如何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只好道:“斗零乐,就算你欠缩骨全一个天大人情,但你暗帮外人、偷兄食弟,我看你如何向山主交待!”
斗零乐哈哈笑道:“金山爷,你职司本山‘揸旗’,却与那白应星暗自勾结,做些下三滥的阴损事、伤害无辜西关小童性命,枉称‘十三堆’中人!又如何向‘興義山’历代祖师、叔父交待?”
金山发道:“白应星大人身具‘虎咒神打’,只要能助他取到‘三合召神’,必能光大本山名头!其他小事不过就是末节。”众人听他将西关小童遇害说的如此轻描淡写都不禁义愤,脸上均露出鄙夷其为人的表情。但黄威水与打仔洪听到“三合召神”几个字后脸色凝重,一起看着斗零乐。
斗零乐摇摇头,道:“几位莫听这金山发在胡言乱语,什么‘三合召神’不过就是三点水内子虚乌有的故老传说。”缩骨全摇头道:“五仙爷,这三合召神并不是虚有莫名,历代叔父都有流传下来,我们几人都曾听说过。”斗零乐道:“永全兄,你莫要开我玩笑!”
缩骨全道:“我如何敢开五仙爷你的玩笑,当今粤东、粤西洪门之内真正知晓‘三合召神’来龙去脉的就只有细眼皇帝。金山爷守候在此要捉拿洪执事,也就是为了引细眼皇帝现身。”
斗零乐道:“丢那妈个白应星,若不是他专程来请我和‘青龙将’、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们二人又怎么贸然助战今晚的‘生死片’。想不到原来他另有盘算,真是可恶!”说完恶狠狠地看着金山发道:“金山发,你也将我瞒骗在内,枉我还与你多年交情!”金山发道:“五仙爷,你我都是‘十三堆’弟子,同门血脉,我怎么会瞒骗你?”
斗零乐啐了一口,道:“白纹虎这么多年炼的什么虎咒神打,弄得自己人不像人、古古怪怪。现下为了引细眼皇帝现身还枉伤人命,你还说没有瞒骗我?”金山发道:“方才缩骨全已经说得清楚,‘三合召神’真有其事,难道你就没听过‘两广洪英、三河合海’这句话吗?”
黄威水、打仔洪还有斗零乐三人都是洪门大老,听到这句“三河合海”都浑身一震,互相对望一眼。龚千担自然不明白,悄声问鬼仔谭道:“这三河合海是什么意思,为何威水爷和带妹哥听到都如此惊慌?”鬼仔谭也是十分奇怪,道:“我曾听我父亲说过,两广‘洪门三合’,系因西江、北江、东江三江合流同源而归珠江口,可能这就是‘三河合海’之意。”
龚千担刚还想再问,就觉得身后一阵大风刮来。他连忙转过身去,鼻子中只闻到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打仔洪道:“大家小心,系‘白虎将’杀到了!”黄威水大喝一声,道:“来得正好!待我再与白应星决一高下!”又对桐油程和花仔开道:“你二人好生看护洪执事,这白纹虎交与我应付。”桐油程、花仔开连忙点头,分开左右护住打仔洪。斗零乐道:“威水爷,白纹虎有‘虎咒神打’在身,寻常‘鬼枪’都未必能伤他分毫,待我助你一臂之力。”黄威水点点头,道:“五仙爷高仁大义,我黄威水欠你一个人情。”若在平时以他黄威水身份本事本不屑旁人相助,但今晚他亲眼看过白纹虎的虎神咒厉害,见到有斗零乐相帮心下自然万分乐意。
鬼仔谭心思灵活,趁机从地上执起其中一个受伤的“绿衣”勃壳手枪,将枪口对着前面,心知虽然未必管用,但总算是有些安慰,只觉得自己握枪的双手不停打颤,几乎不能自已。众人都心情万分紧张,只是闻到风中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但是街面上依旧是漆黑一片,根本毫无动静。龚千担刚欲开口问打仔洪,就听到斗零乐低呼了一声,十几道银光就从他手中划空而出,疾然飞向左手不远处街角方向。龚千担瞪大双眼盯住那个方向但却看不出个什么究竟。
就听到几下清脆的撞击声,那些银毫似乎都打在了街角墙上。众人尚在疑惑之际,斗零乐和黄威水齐声叫道:“小心头上!”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白色人影从街旁一间店铺上的招牌处扑将而至,直冲着打仔洪而去,速度之快几不似人力所能为。花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