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习后军营又沉静了下来,因为全训,所以战士们每天都辛苦的很!不过这生活依然丰富多彩的很。
傍晚十分,吃完晚餐,无论官兵还是战士都在操场上自由轻松地活动。
萧楚北和风从虎两人在操场一角的水泥砌的乒乓球台子上打球。
庄成刚紧锁着眉头漫步走了过来,明儿就是星期天了,他想进城去师部看看百灵鸟范晓旭。
可是这手里没钱,让他有些英雄气短。每个月的津贴,要往家里寄不少,还要拍上司的马屁,几乎是所剩无几。
一抬眼看见萧楚北和风从虎他们两个正在打球,挠了挠下巴计上心来,于是走上前去将在乒台上飞来飞去的乒乓球伸手捞到自己手里。
萧楚北停下来伸手道,“成刚,把球拿来,没看见正打着呢!”
风从虎看着他也道,“把球拿过来。”
庄成刚拿着白色的小球,背过手去,看着他们道,“那什么?跟你俩商量个事呗!”顿了一下又道,“你俩一人借我三块钱行吗?”
风从虎想也不想地说道,“没有。”干脆地拒绝了。
萧楚北惊讶地看着他随口问道,“这才刚发的津贴你怎么就借钱啊!”
庄成刚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了,于是眼神漂移道,“我想把钱存到银行吃点利息。”
萧楚北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道,“我头一回见着新鲜事,借钱存银行。”
“我想凑个整数。”庄成刚说道,这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是真的,“这样也能多吃点儿利息。”
“你这是借鸡生蛋,也只有你这脑袋瓜才能想得出这馊主意。”风从虎摇头失笑道。
“一句话,借不借吧!”庄成刚干脆地问道。
“行,等着,我给你拿。”萧楚北应道。
最终两人一人借给了庄成刚三块钱,达到目的的庄成刚心里乐开了花,他得好好的计划一下,明天和范晓旭去哪儿玩,一定要将她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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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不用去缝纫社上班,华珺瑶打算去城里买点儿东西,再卖些东西回来。
家里的主粮玉米面都换成了空间的玉米面,空间的粮食够多了,所以被换下来的玉米面,华珺瑶打算进城买了,又攒了快一个月了。全家消耗的玉米面大约在一百多斤。
这年月,城市和农村各有各的难处。城市房子小质量好,农村房子大质量差;城市有工资,农村只有工分;城市有工业品,农村有土特产;农民劳动挣工分,工人工作三班颠倒;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工人烟熏火烤一身油。
城里人按量供应,二十来斤口粮吃不到月底。
这个时候的粮食副食品都是统一分配,城镇户口按人头供应,每人每月能分到的粮食指标不等。
刚出生婴儿每月定量是三斤,不过那得是商品粮户口。
城镇户口的小孩子每长一岁便增加两斤粮食供应,直到二十一斤封顶。
上初中时由学校开证明,然后去街道增加到二十五斤,高中能增加到三十一斤,比普通乡镇干部还要多一斤。
当然前提是城镇户口,还有工作级别不同,分配的粮食也是有多有少的,反正不够吃。从而就有了高价粮,也就有了私下交易的黑*市。
“黑*市”的存在,据说是那些施行计划经济国家才有的“特*色”产物。资本主义市场化经济的地方,市场调节消费主导,物质极大丰富供需平衡,黑*市就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然而美国30年代发布了严格的“禁酒令”,立马导致酒类黑*市猖獗。只有市场和消费受严格计划控制,黑*市方大行其道。
这年月是黑市最为昌盛之时,原因不言自明。人们的肚子嘴巴都被各种票证严格管束,忍饥挨饿的年代物质匮乏,商店空空如野,没经历过这个年代,对黑*市概念当然模糊。一个月几十斤口粮,几张油票、肉票、蛋票、烟票……只能维持人最低最低的口腹需求,你不去黑*市不走“邪*道”,又有啥办法?可以说,“黑*市”贯穿了整个国家的“解放史”。
都说黑*市是计划经济的产物,可是改革开放后,这余*孽是遍地开花,诸如“外汇黑*市”、“钢材黑*市”、“油品黑*市”至今依然。它们存在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双轨制”和计划仍然左右市场供需。
然而“黑*市”给华珺瑶的,却都是些“美好”的记忆。童年时期总能让她饿不着。那时候小,看的别人家饿的那么惨,奇怪与自家的爹就是有本事让家里有口吃的,不至于饿得面黄肌瘦的。
长大后,见识的多了,才知道老爹带来的东西恐怕来历不正。
所谓的“美好”当然带有中性,华珺瑶不是赞美它,当然也不一味贬损它,虽然它“黑”,但许多人却离不开它的存在,更多的人靠它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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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的西南边,是古城最重要的工业区,全城至少五分之一的工人阶级居住工作在这一带,且还都是些大型国企。现在的工人阶级尤其是大型国企的工人是市场消费主体,他们有钱有需求也舍得花费。那里就有个非常大的“黑*市”——当然没有关闭前官方称“自由市场”。无数的店铺,无数的摊棚排出足有几里地,从早到晚熙攘的人流,五花八门的“黑*货”,从生产资料到生活所需,吃的喝的抽的穿的用的玩的……几乎无所不有无所不包。
“黑*市”之所以叫黑*市,不黑也不叫黑*市,价格必然也黑,当地人称“高价”——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