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意来自天乙剑真正的主人,也就是那位早已消散的云仙君。 因为徐言能体会到小木头的心意,他虽然有着天乙剑的阳灵,却并没有天乙剑的本体,小木头才是天乙剑的真身。 从小木头的心神中,徐言得知了来自剑主人的一丝悲意。 这股悲意在见到小木头的时候没有,见到魔帝的时候也没有,唯独见到海眼里这张女子面孔的时候才第一次出现。 “为何云仙君对无极人魔心存悲意?人魔的这张脸,又是以谁的面孔刻画而来呢……” 徐言沉吟着无法得知的消息,也在感受着那一丝悲意中的不舍与遗憾,甚至还有着愤怒在其中。 外力的打扰,令得女子的面孔渐渐碎裂开来,就在这片不属于任何一处空间的狭小化境里,飘散成虚无。 亦如纷纷落叶,随波逐流,渐行渐远。 最终消失不见,再没有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一张无极人魔的面孔,一块天乙剑的残片,一次海眼之行,徐言所获颇丰,却又陷入了无法开解的谜团。 嘀嗒的水流声,令这片屋舍般的空间无比静怡。 思索的徐言,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境界。 再一次,他看到了屹立在星空里的天乙神木。 神木化剑,一剑将夜幕斩开,现出了更加璀璨的星空。 剑刃垂落,紧接着大地出现了沟渠,沟渠坍塌成无底的裂痕,整个大地都在开裂,最后居然在地底现出了另一番奇怪的星空。 先后将天地斩开的神剑,所要灭杀的并非天地,而是一个无形的敌人。 敌人裹在大氅当中,看不出轮廓,徐言甚至看不清握着天乙剑的手。 “战场……” 压抑的低语,响起在徐言的心头。 天地崩塌,流星陨落,世界一片毁灭的景象。 但是握着天乙剑的手,稳健得亦如磐石! 远处,无数高大的身影在厮杀,在搏斗,在撕咬,在吞噬。 轰鸣声刺耳,天地间充斥着无尽的暴戾之气,仿佛在这片战场上,所有的东西都在交战。 云与风在缠斗不休。 妖与人在恶战不止。 魔与鬼不断的互相吞噬,灵与怪在撕咬着对手,同时哀嚎。 地与天以恐怖的力量在抗衡。 星与月用奇异的光泽在撞击。 花与草一边晃动一边缠根斗须,树与藤一边生长一边互相制衡。 巨石从天而落,砸毁了拔地而起的高山。 海浪凭空而起,拍击着冲出海面的岛屿。 但凡目所能及之处,所有的东西都在殊死的搏杀,唯独虚无般披着大氅的怪人,与握着天乙神剑,纹丝不动的仙君。 终于,风卷了云,妖吞了人,魔杀了鬼,怪灭了灵,大地与天空倒转,星辰与日月碎裂,花草与树藤枯萎,高山与大海就此安宁。 天地间一片寂静,犹如死域。 一切动的、斗的、飞的、跑的,尽数化作了虚无,而不动的天乙剑,缓缓被劈斩而出。 嗡!!! 来自远古的剑气呼啸而来,就在徐言的耳边炸起,刹那间徐言的目光猛然迸溅出寒芒,持剑的手下意识的斩出。 轰隆隆…… 海眼里的奇异空间就此破裂,海水倒灌而来,徐言也就此清醒。 “战场……” 徐言的低语带着一种战栗,难以想象,那种以星空为幕,以天地为擂的战场,恐怕连渡劫都没有资格登上。 “难道丑鬼高人说的是真的,真武界的散仙只是渡劫中期或者后期,真正的散仙才能如此恶战,还是说,云仙君与谷玄已经到了真仙的地步?” 散去思绪,徐言飞身跃出海眼。 盆地边缘,房文见徐言从海眼中出现,立刻从盘坐状态起身,崔手而立,显得十分恭敬。 连海眼都敢闯的人,谁又敢不敬呢。 二话不说,徐言带着房文走入虚空,转眼出现在海面,一路西行,就此返回了西洲剑王山。 一去一回,只用了一月的时间,渡劫的能力堪称惊人。 若是换做化神,抵达海眼区域就得几年时间,在折返回来,没有个十年八年根本做不到。 这一月间,房文始终在提心吊胆。 他怕自己一去不归,就此死在海域。 幸好,自己命大,陪着被私下里称为活阎王的徐言去了趟海眼都毫发无损,实在应该庆祝一番。 房文一路上早就想好了,等回去就将自己珍藏多年的灵酒拿出来,邀几位挚交好友,就在他的百草阁举办一场赏月大会,来一次一醉方休。 人生难得几回醉,藏着再多的灵酒,真要陨落他乡,岂不是死不瞑目。 有酒就该痛饮,房文比较小气,但是这次他学大方了,再也不去估算那些藏酒的价值,即便能换来数万的灵石,也不如与三五知己把酒高歌。 打定了主意,几乎脱胎换骨的房文连气质都跟着变化了一些,变得更加大度洒脱。 可是不等他召开自己的赏月饮酒大会,百草阁里已经人山人海,整个一楼大厅被布置成了拍卖场的模样,不知要交易什么贵重的宝物。 今天正是换购大会开始的日子,徐言回来之后直接来到会场,示意钱千千可以开始这次大会。 一个个古朴的木盒被百草阁的女修端上了高台,当木盒被先后打开,全场顿时传来惊呼。 “那是烟雨珠!我的老天!这么多地灵宝!” “足足四十多颗!谁有这么大的手笔!” “当年自称补天人的魂狱长一次动用了四十二颗烟雨珠,后来尽数被丹圣收取,之后再无音讯,今天居然出现在百草阁!” “难道这次换购会以二换一的规矩,是要以烟雨珠换取烟雨珠?” 议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