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对禁地的事还不甚清楚,不曾多加留意,但现在仔细回想了一番,那时他们所在的位置,确实是已经徘徊在禁地入口附近了。
能够凭借一己之力令九华宗遭此重创的飞廉魔君,就算不曾亲身领教过对方的本领,也知道那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存在。
这样的人,一旦离得近了,会出现红名预警也不奇怪。只不过当时有个闻人异站在眼前,又不知道禁地的事,才会在有情况时下意识的将后者对号入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之后见到闻人异时都没有出现红名预警的事,倒是可以解释的通了。但是这样一来,闻人异的立场就很值得商榷了——不管怎么说,他的身世做不了假,而且,从那次在栖阳城的巧遇就能够看出,对方其实早已和魔族有关接洽。
又回忆起时七刚才当着众人的面说出的那一番几乎是给闻人异的所站立场定型的话,景黎微微蹙起眉,总觉得有一丝违和感,照理来说,都说出那种话了,一般来说都会直接出手将在场的人目标尽数扫除,但时七在说出那些话后………
似乎并没有立即动手的意思?
闻人异本身还没什么表态,他边上的那个同伴倒是气的不轻,更不必提最后直接被掳了带走一事。
身为属下,大胆的无视主人的意愿,甚至还将主人身边的同伴直接掳走后逃逸,这种事,可不像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属下能做出来的。
司嫣谈及闻人异时,言语间多有推崇;而刚才的那一个却很有些面服心不服,景黎越想越觉得奇怪,一个模糊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没来得及抓住。
*
万里无云的蔚蓝色天空中,一道流光自天边划过,带起长长的尾部,在天空中留下一条细长的剪影。
被抓来当人质但是没被禁言的端木少烨一路上没少咒骂,这位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世家小少爷几乎将他自落地起所接触到的,所有最为恶毒与肮脏的字眼通通不要钱一般的砸到看时七的头上。
时七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并没有动手教训对方,甚至都不曾将对方禁言,倒是跟在一旁的黒虎老大不乐意的拿尾巴抽了端木少烨的小腿一路。
这一路上出奇的顺畅,往日里出门,偶尔还能遇见一两个不长眼的想要杀人劫宝的白目,但这回别说是人了,就连飞禽都没碰见多少。
咒骂了一通没有得到一点回应的端木少烨早已口干舌燥,他本想仗着身上的法宝,诱使时七对自己出手,再借机脱身,没承想对方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
眼看着身侧入快速倒退着的景致,心中不由暗自着急。
要是真的再被带回魔界,那真是求救无门了。
从来都很惜命的他完全没有要英年早逝的想法。
一定得在被带回魔界前想法子脱身,不然给知道在前面等着自己的是什么。
正暗暗焦急着,忽的心念一动,似有所感的扭转过头来,看见有一道泼墨似的黑雾从身后直追而来。
“看来,他对你倒是挺上心的。”
一个声音从头顶响起,端木少烨这会也无暇去计较对方话里的讽刺,既然能在这时候追过来,怕是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便动身了,不然以时七的速度,稍一耽搁,就能跑没了影。
可是这样一来,九华宗那头又该如何交代,一想到闻人异身上被打上了黑色标签,在修真界的经营都将付之东流,心中就不由越发的懊悔起来,要是自己当时多留个心眼,再谨慎一些,也不至于被时七给钻了空子,成为其手上的人质。
也不会陷入如今这般被动的状况。
只可惜,事情的发展并不以他的意愿为转移。
再这么担忧,事情已然发生,甚至,在意识到闻人异追赶上来之后,时七还有意放慢了速度,令前者能够顺利赶超到自己前面进行拦截。
如愿将人拦下的闻人异急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有一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不虞,这种感觉,在时七被拦下后,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在一向呆板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后,越发明显。
“太沉不住气了。”时七停下了脚步,摇头叹息了一声,言语里甚至对于闻人异的举动并不赞同。
就算知道事情有异,闻人异也懒得在与对方多费唇舌,二话不说,便动起手来。
时七眼中飞快的闪过了一丝诧异,但在这一丝极其短暂的情绪过去后,他很快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稳重,游刃有余的闪避过对手攻击的同时,亦牢牢的将手中的人质抓在手中,不给对手任何可乘之机。
可怜端木少烨被抓了一路不说,好不容易这会看见了脱身的希望,偏偏时七还时不时拿自己来当挡箭牌,令闻人异在行动间颇有些投鼠忌器——这种被人故意用来膈应自己人的手段,实在是叫人恼火偏又无计可施。
看着眼前出手越来越凌厉的人影,时七眸色微沉,隐晦的闪过一光亮。
闻人异成长的越出色,对于他们来说,就越是满意。他成长的越出色,就越是说明他们的心血没有白费。
主人果真是眼光独到,正如他所说,闻人异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也是最为匹配的容器;即使是有万血池觉醒了血脉之力的效用在内,但能够在短短数月间,进步如此之大,此子天赋果然妖孽。
注意力一直放在对手身上,不敢有丝毫松懈的闻人异自然没有错过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热切,心下一沉,恐迟则生变,再无保留,手中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