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施思看来,眼前的城墙和她们以往所见的并无不同,但她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在往身上拍了一张屏息符后,小心翼翼的退到了暗处,借着夜色的遮掩,隐匿在树木阴影里,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布置下的阵法忽然传来了一丝波动。
施思睁大眼睛,看向那个传来动静的方向,被云层遮挡住大半的月亮并没有洒落足够的清辉,却也足够她看清楚,那地方空无一人。
施思也不泄气,仗着有屏息符在身,缓缓的向着那位置靠拢,说是缓缓,其实离那波动传出,到她摸到目的地边上,也不过是几息功夫。
风过,两声闷哼同时在夜色中响起,但很快又被主人压下,戛然而止的中断。
施思柳眉微蹙,回忆着刚才与自己交手那人的半截闷哼,觉得尤为耳熟,试探道,“山奈?”
“……呼,原来是你啊。”明显松了口气的声音,“我还以为是谁呢。”
知道来的熟人,施思提着的心就落了一半,只是到底不敢大意的就这么大刺刺的伫在这和同伴叙旧,挥了挥手,示意山奈跟她到刚才自己猫着的地方再说。
憋屈的窝在一个人还算凑合,两个人很是逼仄的空间里的山奈尽量的把身子又缩了缩。
“你怎么出来的?这么多天都没消息,真是急死人了。”施思一半埋怨一半嫌弃,“你有没有被他们怎么样?”说着就摸出个玉瓶递了过去。
因为这地位实在太小,还没等伸手接过玉瓶就被那瓶子捅了记腰窝的山奈,“……”
本来是没有的,被这么一捅,好像有内伤了……
施思也就是顺带着嘴一问,看山奈这模样,也不像是有什么大事的,很快就略过叙旧的话语,抓着人问起对方这段日子在城里的情况。
话说那日宗门里接到了关山府和陇云郡内两座城池被玄天宗人所占,封闭了的消息,她们就过来了,一来是想要摸清城中底线;二来,这两座城池被封时,好巧不巧的,都有九华宗弟子在内。
“现在城里究竟是怎么个情况?你这几日都藏在了什么地方?”山奈看起来不像是是遭了什么大罪,想来与城里的人没起什么冲突。
一提起这个,山奈就忍不住泄了气,自认点背。“也是我倒霉,任务目标中途被人截了胡,那日跟着两个人一路进了城里,原想着待到晚上再想法子把东西给弄回来,谁承想才入戌时,城里就闹了起来。”
“那日夜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虽然她们都已经听说了大概,但对于其中细节,仍是一知半解,不甚清楚,现在终于见到了一个亲身经历者,施思不免提出疑问来。
山奈闻言回忆不由回忆起来,“外面闹起来时,我还在屋里,只感觉到外面突然就嘈杂起来,乱糟糟的很,但还没等我走到窗前看个究竟,外面又诡异的安静了下来,我推开窗子,瞧见街上站了不少人,一个个都瞧着呆愣愣的伫在那里。”
随后又有十数个人从各个角落里闪现而出,落在街上——这座城的居民虽然以凡人居多,但并不意味着一个修士都没有,或许是原就在此地的,也或者是像他一样只是路过的,既然听见了动静,自然是要出来看一看的。
而接下来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幕,困扰了山奈数天都无所得。
“……你是说,那些修士忽然就中了招,而你却什么都没看到?”
施思张了张嘴,怀疑对方是不是在说话,凭他是谁,修为再说,出手也总是有迹可循的,那十数个人又都站在不同的位置,怎么可能一下子全部都中了招。
山奈苦笑道,“就知你不信,可事实确是如此,在我看来,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可那些人却都倒下了。”
简直就像是一出无言的默剧。
“……那之后,如何了?”
“来了伙人把那些人都带走了,至于城里的那些百姓,在他们人离开之后,就各自散开,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施思蹙起眉,“他们没发现你吗?”
当时听见动静跳出来的人里就有他一路尾随的那两个劫道者,他就想着在他们附近落脚,就这么扫了一眼的功夫,那些人就全在他眼皮子底下中了招,唯独他还好端端站在屋里,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可毕竟不可能一直窝在屋里不出来,外面是怎么个状况,还有那未知的手段,留在屋里坐以待毙绝不是个好主意。
他偷偷出去好几回,城里的百姓看似与平日里的作息没什么不同,街道两边的小铺也照常出摊开张,吆喝声依旧,但只要仔细看,就能发觉这些人的眼神空洞,神情僵硬。
“都被人控制了吗?”听到这里,施思瞬间就想到了一种可能,“从时间上来看,应该就是在你听见动静之后,再加上那些修士,应该差不离……你在城里,就没发现什么端倪吗?”
山奈摇了摇头,施思想的这一点,他也早就想到了,在城里溜了好几圈,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阵法或是谁在捣鬼,偏偏一无所获,城里还有一些玄天宗的人时不时会出来转悠一阵,他并不敢在外面多待。
说来也怪,他在那客栈里住了好几日,也不见有人找上门来,那掌柜的就像是忘了楼上还有住客一样,每日里叫人打扫,都不上楼。
还有,只要他在外面待的时间一久,就会有一阵晕眩感,四肢无力,神识混沌。
不是阵法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