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旒雩成功逃离山洞, 司绍与侯昱丞两个来不及追上,景黎还以为双方不会再有交集,至少在这处秘境里如此,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旒雩伤成那样, 根本就跑不了太远,不过是靠着手中法宝强撑了一段,待飞出百里之外后,就体力不支的掉落到地面, 凑巧发现了一个不知是谁待过的,布置下一些简易阵法的石窟,对于已经力竭的她来说, 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这处石窟的隐蔽性不错,周围也没个什么花鸟走兽的,自然也没什么往这边来, 就是路过, 对着这片光秃秃的地方,也没甚在意的,都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旒雩待在里头,很是享受了几天安静日子,知道时间紧迫,更是抓紧时间疗伤调息。

转眼间便是几日过去,眼看着体内被感染的毒素绝大多数都已经被压制到了一处,只要再想办法逼出体内,就大功告成,谁承想在这紧要关头,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冲击波直直的向着石窟所在的方向冲击而来。

旒雩正值紧要关头,无暇分心,只能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体内的那一点,全神贯注欲将毒素逼出,那股狂暴的冲击波无视了阵法与禁制,直接击中了端坐于石窟正中的人。

“噗!——”

殷红色的血液滚落,连同尘埃一起,在沙地上曲折成一道刺目的痕迹。

在最紧要关头功亏一篑的旒雩面色白如金纸,一点血色也无,再维持不了打坐的姿势,半个身子无力的倚靠在身边的石壁上痉挛。

她心知能造成刚才那种程度的力量的人,绝非常人,纵然不知对方究竟是无意路过,还是有意寻来,这地方都不能再待下去了。

不然,别说是疗伤了,怕是要越疗越伤。

旒雩喘着气,费力的从腰间取出个玉瓶来,微微颤抖着的手指,让吃药这个本稀疏平常的动作,变得分外艰难。

待在石窟内的旒雩不清楚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作为旁观者的景黎却是看的一清二楚,那日因为司绍的闯入而至使侯昱丞的计划落空之后,后者就理所当然的迁怒了前者,二话不说上去就打,而作为一个战斗狂人,司绍对于这些送上门来的对手,从来都是来者不拒的。

两人的实力差距不大,但侯昱丞身上带伤,难免有所影响,而司绍纯粹是在享受战斗的快感,于是目的不同的两人越战越勇,一路从山洞打到了洞外,这么一路打来,最后却神奇的打到了旒雩所在的石窟附近,还在旒雩最紧要的关头狠坑了她一把,坑完之后继续一路打远了……..

说实在的,景黎觉得幸亏旒雩还在石窟里不清楚究竟,如果被她知道是谁坑了她,估计得直接气吐血。

……

石窟那一次的被牵连,就像是一个某个开关,开启了三人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的纠葛。

侯昱丞为了压下司绍,逼旒雩就范;旒雩从前觉得侯昱丞有多好,现在就有多恨,恨不得将人杀了除之而后快;司绍见猎心喜,遇见了同为风云榜前十的高手,恨不得天天打上一架,十分锲而不舍的追在旒雩身上,而他越是如此,侯昱丞就越是想要让旒雩为自己所用…….

…….这简直就是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

景黎从前只以为只有那些八点档的狗血剧里的三角恋才会有这么狗血的剧情,谁知道这三个人根本就没恋,也能折腾成这样。

景黎越看越是觉得同情,也不知道旒雩究竟是倒了什么血霉,明明一开始也是气运加身,自打遇上那对师兄弟以后,却像是掉进了某个霉运的泥沼,总是莫名其妙的被牵连进去。

一路旁观到了最后,景黎终于知道这三人现在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数千年前的东陵州,比现在要乱的多,不单是各族之间的矛盾,本族之间的摩擦也不会少,整个东陵州被划分成四个区域,那个年代,没有哪一方占据绝对优势,占下第一的位置。

修士与魔族间的纠葛自不必说,那时候在外的妖族也有许多,整个东陵州堪称是一种混乱的场面,今天修士和妖族打,明天魔族和修士打,后天妖族和魔族,大后天或许就是修士和修士,非常之乱。

时值南域修真门派与一部分妖族联手,向东逼近,神剑门与天水宫同属东域势力,面对来势汹汹的联合大军,自是同仇敌忾。

旒雩三人间的关系,当然是不会再有回转的可能,然两大宗门之间,交情一向不浅,似有意又似无意,三人都没有将彼此间的事告知宗门,而那可笑的联姻,自然是不了了之,任双方长辈如何催促,都得不到回应。

东南两域开战,旒雩等人毫无疑问也全都置身于其中,混乱不堪的战场上刀剑无眼,各式法宝符箓漫天飞舞,会造成误伤,也是在所难免。

计划一再落空,至今都没能如愿的侯昱忍无可忍,决定就在战场上将人解决,漫天的乍现的灵光,是他最好的掩饰。

结果……..这一对自带衰运的师兄弟间的纠葛,又拉上了旒雩躺枪。

老实说,目睹了全过程的景黎也很是想不通,为什么侯昱丞想要偷袭司绍,最后被连累的却是专心杀敌的旒雩……

虽然侯昱丞最后也没能在司绍手里讨到好,但三个人的肉身全毁了却是不争的事实,如果不是他们当时所在的位置玄妙,旒雩的木气激活了身上的菩提子,引发了菩提古树分枝的共鸣,将其残魂包裹其中,以他们三人残存的元神,怕是撑不到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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