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灵气浓度极高,甚至与陈铬在阳人聚外捏出的那条龙一般,所有的鬼魂仿佛受到一种无法拒绝的吸引,全部打着圈向那道灵气飞去,最终汇聚成一条通天彻地的旋风。
旋风窜至半空中,随着陈清长啸一声,如同一朵炸裂在穹顶的烟花。
数千亿条紫色灵气细线从中心一点,呈放射状向外喷出,分布极其均匀,勾勒出一个半圆形的天顶空间。
陈清面色苍白,嘴角流出鲜血,道:“李星阑,你能自由操控灵气;聂政,你可改换时空。两人留在此处为我掠阵。”
李星阑与聂政相视一眼,各自走出一步,点头。
陈清:“丹朱,你须得去将那帮妖族赶走,什么玩意儿?”
丹朱苦笑:“那是北辰的大哥小弟们,这回竟真的与秦国狼狈为奸了,这却如何是好?算,先打再说。”
陈铬:“你们都安排好了,我做不了什么,钟大哥、韩樘,咱们分别跟着李弘、颜川、栾星洲,帮他们的忙。走了!”
韩樘嚎叫一声,瞬间化为一头跟睚眦一般大小的雪豹,滚进雪地里呼吸间没了踪影:“愣着干什么?傻子。”
钟季撑开机械翅膀,飞上天空,手握长弓:“诸位,各自当心!”
李星阑将轩辕剑扔给陈铬:“小心。”
随着第一声金雁的鸣叫刺破长空,数千只完全腐化的丧尸大雁如潮水般凌空俯冲,对准瞭望高塔上的侦察兵,数秒钟内将他们啄食干净,连一点儿骨头渣子都不剩。
军营中响起一声低沉壮烈的号角,继而是连营的呼号。
赤甲赵军仿若烈焰,分作三股无畏前进。
丧尸像是一片黏腻的浓水,将辽阔的雪原染成一片漆黑,立即就与赵军正面相撞,好似遭到了烈焰火舌的舔舐,疯狂地成片倒下。
赵*队越战越勇,很快就用巨大的盾牌与□□,将丧尸推至最外一道防线之外。
丹朱几乎是飞到了云层上方,远望北方,成群的凰鸟疾速进击,巨大变形的阴影在地面飞速掠过。
“兵祖保佑。”丹朱瞳孔中红光乍现,浑身骨骼爆响,砰地一声化作九道残影,“杂碎们,认得爸爸么?来战!”
但见九天上风起云涌,一排凰鸟瞬间止步。望见对面天空中九条青色的应龙于云海中游动,面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差点没有脱口而出“父亲!”
嘲风双瞳金光流转,瞪眼炸毛:“个西贝货!丹朱!老子今天打死你!”
“妖兽啦——!”
丹朱仰天长吟,声如落雷。
地面数万赵国武士仰面朝天,见日光洒落,却只听见一声满含怒气的吼叫:“儿子打老子啦——!”
钟季飞在半空,闻言手指一抖,差点没把地面上奔跑的雪豹射穿。
他本是箭无虚发,精准地射死了数十个操控丧尸的紫衣女人。
失去指挥的丧尸仿若无头苍蝇,在战场上部分敌我,横冲直撞,竟还有直冲冲撞在地方枪杆子上的。
雪豹双眼圆睁,滚在地上躲过一劫。他利爪如刀,银光忽闪,简直就是一台行走的绞肉机。
陈铬后来居上,纵身一跃跳到韩樘背上,在他下巴上重重撸了一把,大叫:“喵——!”
雪豹为了尊严,张开血盆大口一嘴巴咬在雪地上:“呜!”
陈铬哈哈大笑,举起手里的轩辕剑四处乱砍,间或抬起左手,露出手肘上绑缚的小弩,数箭**丧尸的眉心,溅起一片片腥臭的脑浆。
他被臭味熏得厉害,忽然想到一件事:伏羲琴不是被袁加文拿走了,那聂政还怎么操控时空?
糟糕!
陈清仍旧保持着双膝跪地的姿势,开口冷冷道:“准提菩萨,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为何……传我们诸般变化与阵法,更一手促成白姜、金羽火鸟千年来的悲剧?教他们以身献祭,愚蠢至极。”
聂政向前走出一步,双眼空洞无声。
片刻后,忽然光华流转,变化出世间万象的色彩,最后化为琉璃般的色彩,笑说:“是为了人类。”
李星阑在一旁低眉敛目,不声不响。
陈清嗤笑:“这会子肯承认了?尔等早在伏羲女娲时,便已来到中原,为期炼制伏羲琴,造复生阵。无奈伏羲命不长,女娲又太精明,你们骗不到她。
“蛰伏数千年,终于等来了不知情的兵祖,再造伏羲琴。只可惜此时,尔等精气早已不如从前。复生阵法无用,便将其送至蜚蠊手中,挑拨人族与妖族,为将来埋下一桩暗棋。李星阑,你不是很聪明?早该料到,缘何不作声了?”
李星阑不答,道:“都是你的猜测,算不得数。”
聂政的身体,发出了准提的声音,道:“这些事桩桩件件,俱是真实不虚。然而我们师兄弟,却并非为了挑拨离间而来,无奈天道无常,也是无计可施,促成了件件悲剧。”
陈清失笑:“现想要如何?”
聂政:“我大限已至,只想完成自己的使命。李星阑,我知众人中,你最有灵性,可与天地归一,统御灵气。然而你却心有所系,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未知灵魂唯有归于灵山魂海,方可得到永恒的安宁。”
李星阑目光闪烁,道:“永恒?”
聂政叹气,道:“我知,今日便是我的大限。”
此后,无人再言语。
陈清问不出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