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进行的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人都无聊得紧,彼此之间不过寒暄敷衍,歌舞升平不假,却是宫中数见不鲜的东西,让人只烦不奇了。

众人都兴致不高时候,一个青衣妇人低着头走了进来,没有看任何人一眼,直接走到楚皇的面前,噗通一声跪下,叩拜:“民妇罗宛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的到来让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看着她的目光猜疑不定。

唯有罗家人,看着她的目光却格外的阴沉,也不明白这个被赶出家门的罗宛为何会出现在这大殿之上,私自面圣又是为何?

特别是罗家人看到她的身影时,一个个下意识的紧张了起来。

一个被赶出罗家的人本该死在哪个阴暗的角落,而她来这里想做什么?

“罗宛?罗家人?”楚沉脸色不好,没规矩不受传召就晋见的人,他很不喜欢。

“来人啊,把人轰出去!”

看着罗宛那一身麻布衣时,楚沉心情十分不好。

今日可是他的大寿,穿麻披孝似的,诅咒他么?

原本心情不好的他此时心情格外的差……

“陛下,请为民妇做主,求陛下做主!”罗宛一见要被赶出去,顿时大力磕着头,一边哭求着,一边大力磕着头。

自从被楚王休弃之后,被罗家舍弃之后,罗宛的日子十分不好过。

先是战王妃罗雪的救济,虽说是救济,在住在小院中的时候她被下了好几次毒,最后还是果儿丫头机灵发现了端倪,她才得下一条命。

她独自一人生活在小院都会被毒杀,下手是谁不能猜。

哼,不想让她好过,那么大家也别想好过。

“陛下,求陛下做主!”

她磕头的力度十分大力,鲜血就这么印在地上,溅起血珠……

“今日在陛下大喜,见血太不吉利,陛下是否听听她有何冤屈?”非墨淡淡看着罗宛的动作,一瞬他就猜到了楚容珍想要做什么。

猜到了,自然要配合。

楚沉本不想理会这件事情,可是对于非墨他总是无法拒绝,或者是下意识的点头。

“说!”

罗宛闻言,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笑容,罗老家主敏锐的发现了她的表情,猛得站了起来,“宛儿,不得无礼,今日是陛下大寿,如今你这个模样成何体统,还不滚下去!”

罗宛的身体下意识轻抖,抬眼看着罗老家主那冰冷无情的模样,罗宛眼中划过一丝绝决。

走到了这里,早已无回头之路了。

“父亲这么急着将女儿赶出去是怕丑事被女儿给抖出来吗?父亲,我也是您的女儿,哪怕是没有用的棋子,您怎么忍心三番两次的派人刺杀女儿?就因为女儿知道了您的秘密吗?”

“荒唐,老夫为何要杀你?”罗老家主不屑冷哼。

一个无用的棋子,他无需再多动手,无用的棋子不会有任何价值,连杀死的价值都没有。

罗宛泪如雨下,冲着罗老家主方向磕了一个头,神情悲切。

“父亲,请恕女儿不教,女儿不能眼睁睁看着您一错再错下去,瞒着大姐还爱着战王的事实,隐瞒了太子的身份,这可以杀头大罪啊……”

十分悲戚的哭着,忏悔着,劝说着……

说起太子,所有人都为之一震,一个个眼露疑惑,不明所以然。

倒是楚辰玉,一听事情又扯到他的身上,下意识的升起一抹不好的感觉,站了起来,怒吼:“住口,贱妇,谁准你在这里信口雌黄了?来人啊,将这乱咬是非的贱妇拿下……”

“太子殿下好威风,父皇没出声,太子这主做得真够顺手的。”一边,宁王淡淡出声,视线虽说一直在楚容珍的身上,可是对于楚辰玉也不会有半分轻视。

只要有视会,就会毫不留情的踩上一脚。

而且她说了,今天,太子就会彻底倒台。

那么这件事情,就是她所为。

而他,势必要踩上一脚……

“宁王又何必说风凉话,现在是父皇大寿,任由这贱妇吵闹,是要让好好的宴会就此散会?不仅仅是父皇的大寿,而且还有各国使者在场,如此闹剧,怎可任其接着闹下去?”

楚辰玉说得格外冠冕堂皇,却也让人找不出什么纰漏。

宁王阴寒的目光淡淡轻扫,微勾薄唇,“也是,毕竟这贱妇所说的是母后,事关一国之后,确实不能任由她闹下去,这种乱嚼舌的妇人,太子觉得如何置?依本王看,倒不如直接杖杀来得比较快……”

宁王的目光十分愉悦盯着他,他本来就是希王的一条‘狗’,无论说了什么事情,希王那边也会顺着他的话行动。

因为她说过,希王党的人多少正直,不是过河拆轿之辈。

这不,他的话刚落,希王慢慢站了起来,低斥:“宁王兄,现在是父皇大寿,不宜见血!”

“啊,对,本王倒忘了,还请父皇恕罪,不过这妇人也太可笑了些,说什么母后与楚王有染,一个在天南,一个在地北,怎么能有染?还请父皇重责这妇人,让喜欢乱嚼舌根的人也长长记性。”

楚容珍坐在远处,静静着她的烨儿如何游走在一群财狼之中,如何波澜不惊的与太子对峙,如何将楚沉拉入他的圈套……

烨儿真的长大了。

变得会用手段了,变得会主动攻击他人了……

这样很好。

该死的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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