镯子圈口好像大了些。
连这镯子都给了,可见老祖母确实喜欢这个孙媳妇。
那镯子颜色好水头也好,还有个好听的名儿,就叫做“望穿秋水”,倒也真是合着眼前此情此景。
六月的晚风黏黏腻腻的,吹进屋来,无端的往人心里添了烦乱。
周寒转回目光,定定神,省过来这是在自家的别院里。
周安把自己安置到这里,恐怕也是怕家里担忧。如此说来,家中祖母和母亲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挨打的事吧?
他又望向桌边的方青梅,许久,轻轻咳了一声。
方青梅立刻转头过来,看他醒来便立刻站起了身。两人都有些尴尬,半天周寒轻咳一声,哑声道:
“这时什么时辰了?”
方青梅看看外头天色,又看看烧了一般的蜡烛,回道:
“想必已近亥时了。”
“我有些口渴。”
方青梅便提壶倒一碗茶,端到床边伸手递过去,周寒抬手去接牵动了伤口,顿时疼的五官扭曲。方青梅手一直伸着,看他脸色苍白,迟疑道:
“要不要……我帮你?”
带着警醒的一双眼,神色一看便知毫无诚意。
周寒知道她也不是诚心问的,咬牙道:
“我没事。”
挨着痛硬是坐起半身,接过茶碗去喝了半碗,然后将茶碗放在床沿。
方青梅立在一旁,待他喝完茶,便没话找话:
“大夫说只是皮肉伤,筋骨并无大碍,如果今晚不发热,不出一个月便能痊愈——你这会可觉得发热?”
周寒摸摸自己额头,扯起嘴角:
“没有发热。筋骨肯定是伤不到的,打板子的知道老头子在气头上,打的啪啪响,做给父亲看罢了。”
方青梅心想如果是做戏,那未免做的也太真,这血都染满了衣服裤子,皮肉该是都打烂了,爬都爬不起来。这下倒也好,洞房又可延期两个月了。
周寒看着她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不由得露出微笑。方青梅仔细打量他几眼,忍不住问道:
“周二公子,那天与我拜天地的人,并不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