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郡王回朝,也不知倾倒了多少名门闺秀,如今夏儿年已十二岁,正是懵懵懂懂,情窦将开的时候,难不成也为景郡王着迷?
转念再想到叶弄笛,不由轻轻一叹。
景郡王初初回京时,叶弄笛也不过一十二岁。如今大好年华空掷,当真不知是为她心痛,还是惋惜。
夏儿见她不语,往前凑了凑,轻声道,“小姐,你说,这草原上还这般热法,盛京城岂不是更像蒸笼一样?也不知道小康、丰儿他们怎么样?”
莫寒月未应,丹枫低笑一声,说道,“你挂念小康就说小康,又拖上丰儿做什么?”
夏儿顿时脸儿涨红,顿足道,“人家不过挂念府里的人,怎么丹枫姐姐总拿夏儿取笑?”
丹枫抿唇,说道,“难不成说,这个‘人家’没有挂念小康,那小康也不知有多失望呢!”
夏儿又羞又急,顿足道,“小姐,你瞧丹枫姐姐,可不是疯了!”
莫寒月浅笑,向丹枫望去一眼,才又向夏儿问道,“怎么,想家了?”
“嗯!”夏儿点头,嘟着小嘴儿道,“这草原虽好,可是……可是成日这一大伙子人,也不做什么。还有……还有这草原这么美,哪知道还有许多恶人!”想到自己被拘的两日,小嘴儿一瘪,说不出的委屈。
莫寒月微微一笑,转头瞧着帐外的阳光出一会儿神,轻声道,“是啊,我们离京已一个月,府里……也不知如何?”
虽然说的和夏儿一样的话,唇角却不自觉的挂上一抹冷凝。
府里那些人,当真耐得住性子等这一个月?恐怕早已翻天覆地了罢!
慢慢将酸梅汤饮尽,只觉酸甜之后,没有寻常酸梅汤的微涩,莫寒月也不由轻轻点头,说道,“夏儿的手艺,还当真是越来越好!”
夏儿抿唇笑道,“小姐喜欢,奴婢每日做几盏来!”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也不必只给我备着,这大暑天儿,你们姐妹也饮几盏降暑才是!”
丹枫笑道,“小姐总看顾我们,也不怕我们无法无天,不把主子瞧在眼里!”一边帮夏儿收拾碗盏,一边问道,“小姐,是要罗小姐那里,还是叶小姐那里坐坐?”
莫寒月略一思忖,摇头道,“多日不见谢姐姐,我去行宫走走罢!”起身向内帐去。
丹枫、夏儿忙都跟进来,夏儿忙着找衣裳,丹枫却皱眉道,“小姐,这些日子,怕行宫里不太平,还是等等罢!”
莫寒月淡淡一笑,说道,“朝中虽然多事,却与后宫无干,我只是去谢姐姐宫里坐坐,不打紧!”又道,“横竖你们也不能进内宫,还是不用跟着了!”将夏儿寻出的衣裳换上,径直出帐,向行宫来。
谢沁闻报,又惊又喜,亲自迎出宫来,见她行礼,忙一把扶住,嗔道,“多日不见妹妹,怎么倒见外起来?”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姐姐说哪里话,原是妹妹见姐姐该有的礼数!”
此时谢沁虽是皇妃,却只有二品,论品阶,还差莫寒月一级。
谢沁抿唇,说道,“我们姐妹多日不见,说话儿是正经,这些虚礼,等日后回京再说罢!”携着她的手向殿内去,侧头见她两侧张望,轻声道,“来时我问过她,她自个儿要留在宫里,我想着行宫地界小,难免被人撞上,也就随她!”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易名燕宛如的莫寒水,而那个“被人撞上”指的自然是皇帝宇文青峰。
莫寒月自然领会,轻轻点头,说道,“多蒙姐姐用心,十一感激不尽!”
“我们姐妹,又何必说这些话?”谢沁扬眉,唤人奉过茶点退去,才轻声道,“那日回来的仓促,我不曾问过你们,扶妹妹和景郡王,是怎么回事?”
那天大火之后,扶奕向景郡王逼娶,被景郡王严拒,还是她替她解围,其后的事,却一无所知。
莫寒月微微一默,心中斟酌片刻,却不知要从何说起,不由轻轻一叹,说道,“不过是些儿女私情,日后自然分明,姐姐又何必劳心?”
谢沁点头,微微凝神,又不禁摇头,说道,“这几年我虽在宫里,可是也知道,叶妹妹为景郡王钟情。若说景郡王钟意的是扶妹妹也倒罢了,可是瞧那日的情形偏又不是,那扶妹妹那番作为,岂不是伤叶妹妹之心?”
岂止啊!
莫寒月轻轻一叹,说道,“姐姐也知道,这几年,扶姐姐的亲事几次起落,总不能如意,想来是心里急了些,做事欠考虑,也是有的!”
谢沁想想此言倒也有理,微微点头,轻声道,“话虽如此,可终究我们是女儿家,行事还要多顾着些闺誉!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耳边风言风语,尽是此抵毁之词,我竟无从分辩。如今我关在这个地方,身不由己,你们成日在一处,当好生劝劝才是!”
莫寒月点头,说道,“待扶姐姐心绪好一些,妹妹们自会设法解劝,只是……”
想到扶奕在峻王帐子里那一幕,不禁微微摇头。
如果说,向景郡王逼娶是情难自己,那勾诱峻王,又是什么?
谢沁见她神色,心知有异,正要再问,就听门外非儿轻声唤道,“娘娘!”
谢沁微微扬眉,向莫寒月望去一眼,说道,“何事,进来说罢!”
非儿知道莫寒月在这里,若没有要紧的事,断断不会来搅扰。
非儿应命进来,顺手将门掩上,先向莫寒月一礼,这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