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外面,而且她俩个也没有淋多少雨,刚烤火也就干个差不多,所以阮媛和绿柳两个本来就是合衣而睡,绿柳就要起来,阮媛拉住绿柳不让她起,并抬头对外面道:“那就有劳楼世子了。”
楼石进去,就见阮媛和绿柳挤在那张单人床上,被盖在脖子处,就露出个脑袋,头发都已经散开,睁着眼睛瞅他。楼石端着火盆子放到离床不远处,阮媛她们脚的地方。说道:“放这儿,脚要是不凉,人就不觉得冷了。”
阮媛也不理他,就瞪着眼睛。
绿柳笑道:“麻烦世子爷了,世子爷也休息吧,看着一会儿就要天亮了。因为我们,世子爷晚上也没休息。明儿还得赶路呢。”
楼石并没理会儿绿柳,放好火盆就出去了。绿柳在阮媛耳边说道:“姑娘……”
阮媛没让绿柳将话说完,往床上一躺,面朝上,语气极快地说道:“睡觉,我困了。”
黑暗中,绿柳深瞅了眼阮媛,听话地闭上眼睛,顺着床边尽量让阮媛占的地方大些,使得阮媛睡得舒服。
屋里没有点蜡烛,地上的火盆里烧红的火灰就像暗夜之中天边的引明星,庙顶上面被收拾过,有明显打扫过的痕迹。阮媛仰面躺着,绿柳未说的话,她猜得出来。可是她不想听。前世今生的事情,一时之间全都涌上心头,堵得她心里怪难受的。
阮媛心里满满的伤感,还以为会睡不着。结果阮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都大晴了,不用出去,就在床上瞅着屋内的光亮度,都能猜着是中午。而且阮媛醒,也是被肚子叫醒的。
再一看,绿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床,阮媛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见绿柳端着洗漱的东西,打门处进来。将水盆子放到一边的废案子上,见阮媛已经醒了,笑道:“姑娘昨晚上睡得好,奴婢掉地上,姑娘都不知道。”
阮媛被绿柳扶着坐起来道:“你怎么掉地上了?让我挤的?那你昨晚上没睡?”
绿柳拿了套新衣服给阮媛,而绿珠几个也全都跟在绿柳的后面,绿蓠拿了一块门帘子,由于门上没有挂钉,绿蓠和绿玉两个就用手举着,好让阮媛将昨天淋过雨的衣服换了。然后绿柳、绿珠侍候着阮媛洗头,洗脸。
而绿柳早在阮媛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换了衣服。
阮媛不禁问道:“你们怎么全来了?我小姨没吓着吧?”
绿珠一听,就已经生气了,不过她的重点不在于阮媛大半夜偷摸的走,而是报怨道:“姑娘太讨厌了,偷出来玩也不说带着奴婢,自打绿柳来了后,姑娘就不与我亲了。”
绿柳一听,也忍不住笑道:“你在说什么呢?你不说劝姑娘下回可别干这么危险的事,还想着以后有机会跟着姑娘一块儿偷出去玩?这一回幸好是碰见了世子爷,要不然可就惨了。你可不知道昨晚上我跟姑娘有多可怜。”
绿珠以为绿柳在说风凉话,一点儿都不买帐,道:“能有多可怜?还能有我们可怜?你都不知道早上的时候,我一推开姑娘的屋门,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时,吓成什么样?”
绿蓠和绿玉在边上心有戚戚地点头道:“可不是,可把奴婢们吓死了。绿珠姐姐吓得一声喊,整个驿站的人全都来了。绿珠非说姑娘让劫匪给劫走了,哭着让表少爷去报官府,让人去附近山上寻。”
以对绿珠的了解,阮媛可以想象得出,绿珠推开门,惊慌失措的模样,绿珠一贯沉不住气的。想到那情形,阮媛不禁笑了。
绿珠嘟着嘴道:“姑娘还笑得出来?奴婢当时只觉得心都到嗓子眼了。”
绿玉绿蓠也说道:“奴婢也觉得被吓死了,姑娘以后可别这样。姨太太也吓个够呛,幸好表少爷耐心地分析给我们听,让我们不用担心。不过奴婢们真没想到,世子爷也会来这边,表少爷说时,奴婢们真吃惊不小呢。”
阮媛心下一动,道:“我表兄知道楼世子也到燕北?与咱们同路?”
绿珠点头道:”可不是呢,表少爷也不知道怎么知道的。说姑娘一准的能碰见世子爷,让奴婢们不用担心。结果刚说完没一会儿,世子爷派的人就到了。表少爷让奴婢们收拾下,就过这边来了。倒是姨太太有点儿不大乐意,让奴婢给姑娘带话儿,要是觉得路上没意思,就回去跟着姨太太一块走。“
阮媛收拾完出去,就见大殿上的金像,已经破旧不堪,供桌上面更是尘土厚重,楼石坐在正中间,精神满面,一点儿也没有疲累神情。他面前放着一个坏了一条腿的桌子,垫着砖头。桌子上面倒是很干净,上面摆着饭菜,无论是卖相上,还是飘出来的香味都非常地诱人。
楼石俨然将这里当成了饭厅。见阮媛出来,楼石笑道:”你倒是能睡。“
阮媛瞅了眼桌上的食物,坐到楼石对面道:”世子爷就不怕冒犯了神灵?“
楼石笑道:”这里是城隍庙,你知道贡的是谁不?“
阮媛瞅了眼正中的神像,泥土剥落,土坯已经露了出来,穿在身上的衣服也已经糟破,面上更是缺了一只耳朵,脸也掉了一大块。摇了摇头道:”我听说城隍里贡的都是些英雄,但就现在这个样子,还真看不出来。但就手里拿着的大刀看,不会是关公吧?“
楼石点头道:”就是坚个泥坯,只要边上立把青龙偃月刀,就猜着是谁了。以前离这里不远有城,铁狼族放侵时给夷为平地,据说因为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