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几人听了贾政的话,各有表现。但是俱拾起了书本读起来。
贾政见状,也一扫之前的种种郁气,觉得眼前的画面着实可爱,他们贾家是诗书之家,子弟正该有这种面貌。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贾政方才清了清喉咙,说道:“你们哥儿几个想来也看得差不多了,《礼记》原本就该是你们学过的内容,现在我就来考考你们前面的几篇。”
闻言,鹏和几个人旋即放下了书,一脸严肃地等着贾政发问。
贾政见了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你们哥几个都是自小读书的,想来也不难,鹏和既是客人也算是咱们贾家的子弟,鹏和先来吧!”
鹏和站起身来,恭敬道:“请二伯父出题考教。”
贾政点头道:“恩,那伯父就考考你,《礼记》一书中的‘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声音之道,与政通矣。’你来说说是什么意思?”
鹏和闻言,略一思索,当即说道:“回伯父的话,小子以为,此句之意,大约为‘治平之世的音乐必然充满安闲与欢快的情调,显示了当时政治的和顺;动乱之世的音乐必然充满怨恨与愤怒的情调,显示了当时政抬的乖悖;被别人征服的国家的音乐,必然充满悲哀、忧愁的情调,显示当时人民正在遭受苦难。每个时代的音乐与当时的政治总是息息相关的。’”
贾政听了鹏和的回答,只觉得都对了自己的心思,捋了捋胡子,面容和蔼,心里不住地点头,微笑道:“说得不错,只是不许骄傲,日后需更加努力。”
鹏和于是乖乖说道:“是,不敢有违二伯父训导。”闻言又叫贾政更加满意,只觉得自己的一番苦心被理解。
接下来贾政点了贾环,倒不是因为看重他,而是他早就发现宝玉有些汗如雨下,还在私下不断地做些小动作,看来是在临阵磨枪,本来他是绝对要拎他出来斥责的,但是今日有鹏和在,他索性不管,叫贾环先来回答,也有让宝玉缓缓,待会儿更有把握的意思在内,免得在自己的兄弟面前的丢了脸。
对贾环贾政并没有太高的要求,只是随意抽了个题目,听了他的回答,点点头,勉强算是中上,以贾环的资质,也算是不错了。当然,作为严父,他也免不了申饬一番,叫他不要存着偷懒的心思,应当更加勤学些。
到了宝玉这里,贾政清清喉咙,说道:“宝玉,你起来。”
偏这时宝玉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一听到贾政的话,赶忙回过神来,立马蹿了起来,一脸慌张急促地答道:“是,老爷。”
见状贾政不由皱了皱眉头,这宝玉怎么这般鲁莽,半点风姿仪态没有,可见王氏没把孩子教好,亏她还是大家出身,怎么感觉赵姨娘的环哥儿更沉稳些。
他狠狠地瞪了贾宝玉一眼,唬得他心里更加慌张了,也不在意,只是淡淡地问道:“宝玉你说说,《礼记》中的‘创巨者其日久,痛甚者其愈迟’什么意思?”
宝玉一个机灵,记下贾政考教的这句话,苦苦思索,这句话似乎在哪里见过,是在“三年问”还是“深衣”一篇的呢?记起来了,就在——
“咳咳。”贾政见他迟迟没有回答,不满地咳了咳,示意他快些。
这一咳,却是将宝玉的思路给打断了,他偷偷抬头一望贾政,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似乎面有不耐,顿时胆战心惊了起来,虽然记起了一部分内容,但是语言没有组织好,只能够断断续续地答道:“这句话的意思是,意思是:创伤、伤口大的好的日子长,疼痛、疼痛强烈的好的,好的慢。”
贾政见他磕磕巴巴的,但是到底将意思讲了出来,虽然心里仍然十分不满意,毕竟这道题和给贾环出的那道相比,难度还低了不少,可是贾环不仅岁数比宝玉小,资质也比不上他,结果答得反而比他弟弟慢,又结结巴巴的,着实让人失望。
他瞪了宝玉一眼,说道:“这么简单的题目,答成这样,也不知道你读地什么书?”
又想接着狠狠地骂他两句,但是见到边上还有两个孩子站着看,想到到底都是宝玉的弟弟们,给他留了几分颜面,说道:“这几天回去好好看书,我还要考你的。”
宝玉闻言,既是松了口气被放过一马,但是又为不知何时而来的考教而忧虑不已,一张脸也不知是喜是悲。
鹏和一直在边上看着,倒是一句话不说,但是内心里,却对这位哥哥有了更深的认识,难怪林姐姐不叫我和宝二哥顽,说怕拖累了我的学业,感情这位二哥的进度还在我后边啊?
随后,贾政便叫他们接着读书,有不懂的都来问他。
贾环和贾宝玉素来对贾政畏之如虎,自然不敢上前讨教,只是窝在自己的桌子后边,乖乖地读书。倒是鹏和,他素来是有不会的就要发问,不论是在家的时候向曾祖父请教,或是来了贾家之后向贾攸讨教,甚至有时候仗着年纪小,有不会的,直接去和林姐姐讨论,那都是有的。
于是他倒是坦然,有些不会的问题,都一五一十地向贾政请问。
贾政虽然只得了秀才的名头,但是他确实是自幼酷爱诗书,在贾家被培养了这么些年,不说别的,比起其他人家,书的确是看了不少,毕竟贾家有这个资源。他之所以屡试不第,不过是因为思维僵化、古板,不知变通,写不好策论文章,文章死板僵化。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