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
春暖花开,天亮地早了,鸟雀起得也早了,扑棱着翅膀落到墙头,两只麻雀都肥乎乎的,互相啄着对方脖颈的软毛,忽然听到挑门帘的声音,麻雀立即受惊飞走了,只有啁啾的鸟叫余音绕梁,清脆好听。
而惊走麻雀的人,正是萧氏。
女儿生的危险,她与丈夫放心不下,晚上在国公府留的宿,早上醒来,也马上过来探望女儿。樊嬷嬷、两个产婆都在次间歇着,或坐或躺,随时准备伺候里面的主子,采桑、揽月已经醒了,瞧见娘家夫人,采桑瞅瞅内室门帘,悄悄道:“三夫人,国公爷还在里面呢。”
“夫人夜里醒过吗?”萧氏轻声问。
采桑摇摇头,笑道:“睡得可踏实了。”
休息地好恢复地才快,萧氏放松下来,悄步走到内室门口,挑起一丝帘子,借着昏暗晨光,看到里面女婿坐着椅子趴在床边,大手握着女儿小手,女儿小小的,被女婿挡着,看不见脸了。
萧氏默默地看着,心里无限感慨。丈夫跟她说了,昨晚孩子抱出去,楚行看都没看先进屋关心女儿,可见是把女儿放在第一位的,后来女儿命危,楚行更是闷声痛哭,这样的深情,反正萧氏这辈子只在女婿身上看到了。
放下帘子,萧氏再去旁边的耳房看外孙女。
她才走不久,屋里陆明玉就醒了,一连睡了几个时辰,陆明玉脸庞依然憔悴,眼里却比昨晚恢复了些精气神。底下明显地不适,陆明玉谨慎地保持身体静止,只有脑袋偏向了一旁。
楚行背朝她趴在床上,脑袋枕着左手臂,右手握着她的手。
一睁眼就看到丈夫,陆明玉心里特别踏实,知道他也辛苦了一晚,陆明玉挺心疼的,只是她很饿,好想吃东西。
她试着动了动手。
楚行立即坐了起来,一扭头,对上妻子宁静恬淡的注视,楚行本能地握紧她手,凤眼复杂。
才睡醒的男人,目光犀利,掺杂着一丝丝危险,陆明玉不懂了,笑他:“怎么这么看我?”不是该哄她的吗?
她还敢笑,吓得他快丢了魂,她竟然还能没事人一样笑出来?楚行定定地看着她,忽然毫无预兆地压下来,动作快如雄鹰猎兔,只是嘴唇落在她唇上时,却风一样轻柔。陆明玉确实被他的气势吓到了,心才提起来,旋即又被他如待珍宝的呵护安抚。她笑着偏头,脸颊终于泛起淡淡的红,闭着眼睛嗫嚅:“还没漱口呢。”
楚行别过她脸,继续亲。
陆明玉没法躲,也不想躲,乖乖地受着,只牙关紧闭,不让他再进一步。
楚行顾忌她身体,亲一会儿,暂且解了无法诉说的担惊害怕与渴望想念,才虚虚地贴着她,与她耳鬓厮.磨,声音轻的像梦呓,“阿暖,以后别再说那种话。我说过要与你白头到老,你若狠心丢下我,我会活着,活着照顾咱们女儿,但我告诉你,没有你,我多活一日便会多苦一日,生不如死。”
他一字一句的,陆明玉都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左手被他握着,她抬起右手抱住他宽阔肩膀,轻轻地拍他,柔柔道:“好,我不说了,我陪你一起照顾女儿,我不丢下你,你也别丢下我。”
楚行点头,嘴唇印在她温润的侧脸上,刚想再亲.亲,忽闻一阵明显的咕噜声。楚行意外地抬起头,陆明玉脸早红了,小声朝他撒娇,“我饿了,你快给我端饭去。”
楚行一刻都舍不得离开她,直接喊外面的丫鬟伺候。
主子醒了,次间产婆等人都醒了过来,采桑去厨房传饭,樊嬷嬷带着一个产婆走进来,确定陆明玉身体暂无异样,这才先去洗漱用饭。采桑很快端了郎中开的补汤来,楚行坐在床边,亲手喂妻子。
“你也吃点吧。”连续喝了几口,陆明玉看眼采桑为丈夫准备的包子,笑着劝道,“你吃,我歇会儿。”
楚行见她喝完汤气色红润不少,略微放心,夹起一个肉馅儿包子,一边看着她一边吃,那眼神,好像她是下饭的小菜一样。陆明玉故意逗他,“我也想吃包子,你给我咬一口。”
楚行咽了嘴里的,哄孩子似的道:“不行,你现在不能吃这个。”
说完放下吃了一半的包子,端起汤碗继续喂她。
陆明玉喝了两口,再让他吃。
楚行特意加快速度,平时用饭举止高雅的国公爷,这会儿为了早点照顾妻子,一口包子咬得特别大,嚼的时候腮帮子鼓鼓。陆明玉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楚行,看得津津有味,他人长得好,再粗鄙的动作放在他身上,也别有味道。
楚行吃了一个就不用了,一心伺候她。
陆明玉吃饱了,人有了力气,着急看女儿,那边萧氏得知女儿用完饭了,马上抱着外孙女过来看娘亲。她一进门,陆明玉所有心思就都飞到了母亲怀里的襁褓上,昨晚她都没能见女儿一面。
妻子脱离了危险,楚行也恢复了平时的沉稳,起身让开位置。
他身上还穿着官服,萧氏柔声劝女婿先去换身衣裳。岳母开口,楚行自然从命,与妻子对个眼色,这就朝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忽然顿住,慢慢转过身,凤眼看向襁褓。
萧氏恍然大悟,忙喊女婿回来,“世谨还没见过棠棠呢,快来抱抱,小丫头长得像你。”
楚行盼得就是这句话,故作从容地走向岳母,眼里却难掩紧张。昨晚只担心妻子出事,女儿都顾不得看,现在妻子平安,楚行总算记起自己当父亲了,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