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虽然不是秦家的嫡长孙,可也是长房嫡孙,加之他还没有出生就有了四品武官的恩封,自是比其他孩子要引人注目。
三个孩子中,属他的相貌最像秦珏,可是秦家的长辈都说,这孩子比起秦珏小时候要省心多了。
大多时候,三月都是个温和的孩子,不哭不闹,笑呵呵的,仅从刚满周岁的小孩子能够掌握的技能来看,他不如豫哥儿聪明,也不像元姐儿那样令人瞠目,三月是个很普通的孩子,也是让所有人都放心的孩子。
现在他穿着大红缂丝的小衣裳,顶着个剃得光溜溜的大脑袋,肉嘟嘟的小脸上笑嘻嘻的,让人忍不住伸手捏捏他的胖脸蛋。
他抬头看着炕外站了一圈的大人们,她们都在冲着他笑,三月羞涩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小胖手,雪白的手背上有四个小坑,就像姐姐的小酒涡儿。
母亲俯下身子,在他的脑门上亲了亲:“乖,三月喜欢哪个,就放到娘的手里。”
三月的目光终于落到摆了一炕的物件上,他抿着小嘴,很认真地看着只是看,却没有动。
主持抓周的人还是头回遇到这种情况,谁家孩子看到满炕东西不是都要抓一把的吗?豫哥儿和元姐儿也是从容不迫地选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可眼前这个小不点儿却是一动不动。
罗锦言以为三月没有听明白,就凑到他耳边悄悄说:“三月,乖,快去给娘拿过来。”
这一次,三月终于像是听懂了,他看了看炕上的东西,就又把目光看向炕边站着的大人们,小嘴嘟了起来,好像有点不高兴。
小孩子都是没有耐心的,该不会是烦了吧?
罗锦言觉得有点奇怪,三月比哥哥姐姐的脾气都要好。
罗锦言正想哄哄他,却见三月终于动了,他慢吞吞地开始爬,爬过了书本、虎符、鱼袋,又用胖脚丫把拦路的湖笔和木剑踹开,和大苹果的托盘前停了下来。
大家哄堂大笑,罗锦言也哭笑不得,她的二儿子是个小吃货。
司仪连忙笑着说:“能吃是福,我们二公子是个有福的。”
可是话音刚落,三月就吃力地端起了那只托盘,然后用力一扬,全都洒到炕上,他站起来,拖着那只红木描金的托盘,蹒跚地走到罗锦言面前:“娘,给。”
罗锦言怔了怔,一只手把他搂在怀里,一只手接过托盘,笑着亲他:“三月抓了托盘啊,三月真棒。”
司仪这才反应过来,是啊,秦家二公子抓了一只托盘。
谁家抓周的时候也不会让孩子抓托盘的,这托盘原本是装糖和苹果用的。
抓苹果抓糖的孩子虽然肯定是个爱吃爱喝的,可也有平安顺遂,和和美美的吉利话,但是这抓托盘又怎么说?
好在这司仪见惯世面,反应很快,连忙笑着说道:“我们二公子抓了个托盘,这是富贵掌中托,四平八稳。”
众人全都笑了,纷纷说着吉祥话,罗锦言让立春把那只托盘收起来,等到三月长大了,一定要给他看看,让他自己说说为什么要抓托盘。
抓周到这里也就结束了,童王氏要抱着三月到后面睡觉,刚走到门口就被赵明华的丫鬟拦下了,说县主想三月了。
无奈,童王氏只好抱了三月来到赵明华面前,赵明华接过三月,亲了又亲,亲手给三月喂了小半碗杏仁糊糊。
晚上,她问秦珏:“你说三月怎么就抓个托盘啊,难道一炕的东西,他就是看托盘最顺眼?”
秦珏笑道:“小孩子抓周哪能当真的,元姐儿还抓了桃木剑,依我看,她应该抓把铲子才对。”
罗锦言哈哈大笑:“她现在又喜欢剪子了,手巧着呢。”
秦珏很是欣慰,他的女儿刚刚五岁就会裁衣裳了。
两人心情都很好,早早睡下,直到次日早上,秦珏去练功回来,把罗锦言吵醒了,她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对了,昨天我听说京城里丢了几个孩子,还都是男童?你知道这件事吗?”
秦珏并没有听说。
如今是多事之秋,和战况相比,丢孩子只是小事,能惊动的也只有顺天府。
“适逢乱世,想来是拍花的趁乱做恶,恰好再过几日,你就要带着孩子们去昌平了,孩子们不用出门,你也别担心了。”自从罗锦言怀孕以后,就变得很敏感,秦珏不想让她被这些不好的事情影响心情。
罗锦言唔了一声,秦珏去屏风后面梳洗,还以为罗锦言继续睡了,待他出来后,却见她坐在床上,一双大眼睛迷迷离离,像是有心事。
“惜惜,还在想丢孩子的事?好了,我会让护卫们打起一万分的精神,把三个孩子保护得妥妥当当,不会让他们有闪失的,你放心吧。”
罗锦言转头看向他,幽幽地问道:“你说,会不会有人偷了小孩子去修炼?”
秦珏愣了一下,笑道:“你是说当年你让玉面小书生写的那本书吗?那是编出来的,再说李道子还在通州庄子里关着,他不能出来做恶。”
说到这里,秦珏顿了顿,他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把这件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他在罗锦言的脸蛋上亲了亲,柔声说道:“一会儿我就给宫里递个消息,好好查一查。”
罗锦言这才松了口气,从昨天听说这件事,她就觉得怪怪的。
前世,她还没有进宫时,赵极就已经采补了。每月逢三逢六逢九,李道子都会用童男童女给赵极采补。
这些孩子小的四五岁,大的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