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夏夜628投月票。
刘询很生气,非常生气,可是他一向不善与人争辩,更何况以皇帝身份和朝臣争辩?群臣议论个没完,他一直憋着,差点憋到内伤,幸好小陆子深察圣意,适时下令,杀鸡教猴,群臣悚然,才收敛。
可是,刘询一口气还憋着呢,这是要发作了。
“怎么不说了?你们不是挺能说吗?北安王哪里有二心,哪里谋反?说,今天不说清楚,不散朝。”
群臣都听出来了,敢情到这地步,皇帝还对北安王信任有加啊,说北安王坏话,后果很严重。
绞尽脑汁写奏折弹劾程墨,在早朝朗读,希望引起皇帝注意,给同僚留一个刚正不阿美名的朝臣,拿笏板的手抖得更厉害了,这次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陛下,臣弹劾右扶风陈飞诬蔑北安王。”杨敞手持笏板,朗声道。
他左右的朝臣这才想起,刚才好象人人交头接耳,唯有杨敞端坐不动,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敢情是为了这一刻哪。
右扶风陈飞和京兆尹伍全一样,没有资格上朝,只有皇帝召开扩大会议时,才有资格列席,今天为了朗读奏折,才申请上朝,这会儿他哪敢吭声?伏在席上,浑身抖个不停。
刘询对杨敞的知情识趣大为满意,道:“准奏,着贬去陈飞右扶风一职,永不录用。”
挨了十棍的,有官做,没挨十棍的,连官都没得当了。不少朝臣心中吐槽,不是一涉及谋反之事,皇帝便大张旗鼓地查吗?怎么到北安王这里,一切都变了?更有人暗暗咋舌,发誓以后只要跟程墨有关,自己一定要闷声大发财,切记切记。
陶然等程墨亲信一开始为程墨分辨,很快被反对浪潮淹没,只好板着脸气鼓鼓在席子上生闷气,这会儿见始作俑者被贬官,都道:“陛下圣明。”
刘询道:“众卿还有何事要奏?”
皇帝不想再议此事了,大家都是明白人,一个个松了口气,更有人差点瘫软在席上,有死里逃生之感,看看那两个挨廷杖的人吧,虽然官职保住,但皇帝没开口让太医救治,可见已失去圣心,棒伤这么重,能不能活还两说呢,若是刚才中常侍的手指向自己……让人不寒而栗哪。
便有人赶紧奏道:“最近天气炎热,还请陛下保重龙体。”
这马屁拍的,人人侧目,刘询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挨到散朝,恭送刘询回东殿,群臣人人觉得后背湿透,再看两位廷杖的朝臣,已经发烧,陷入半晕迷状态了,平时对朝臣颇为关心的刘询,竟是自始至终没有过问一声,临去时也没吩咐羽林郎把两人抬出去。
众人看两人的目光十分复杂,不少人引以为戒,最后还是两人的好友待人走得差不多了,亲自动手,把两人抬出宫,送回府,让其家眷延医诊治。
早朝发生的事,出乎意料的,没人再提。
杨敞和陶然散朝后直奔北安王府,在府门口遇见,陶然上前行礼,道:“谢御史大夫。”
他竟一直不知这位负责监察百官的御史大夫是程墨的人,难怪程墨如此淡定。
杨敞客气地道:“太常丞快快免礼。”
两人去书房的路上难得的有说有笑起来,杨敞从没有过的和蔼可亲,他越放低身段,陶然越心惊,这全是看在程墨的面子上哪。
程墨见两人一起来,奇道:“怎么了?”
杨敞功利心颇重,或者可以说有野心,一心向上爬,对上位者那叫一个和善,可对下边的人就很一般了,陶然官职低他好几级,正常情况下,他不会和陶然相约前来,更不会谈笑风生。
陶然跟朝臣们一样,对杨敞这位御史大夫敬而远之,避之尚且不及,也不会和他相约前来,有说有笑。
两人对视一眼,陶然自然不会抢了杨敞的风头,对视过后,微微低头,态度恭谨。
杨敞把早朝发生的事简略说了,最后道:“王爷还须小心。”
他负有监察百官之职,藩王也在他监察之中,刘泽在荆州礼贤下士,博取贤名,他便颇为警惕,曾给刘询上过密折,提议预防刘泽谋反。但奇怪的是,密折递上去后,如石沉大海。
然后刘干进京,各种折腾,最后把自己折腾进诏狱。他和程墨过从甚密时,有御史要弹劾程墨,都被杨敞压下去,要不然,事情闹得这么大,岂会没有御史弹劾?
接着刘泽进京,这次更过份,程墨无视沈定,收留刘泽,让他出了一身冷汗,数夜无眠,犹豫要不要提醒程墨,陈说利害,或是离开程墨,甚至不再压制御史们,由得他们弹劾?
最后,还是在觐见时,眼角瞥见刘询温和的神色,才做出决定,静观事态发展。当时小陆子奏报刘泽住进北安王府中,语气颇为不平,刘询却没有异色。
皇帝这样,要么智珠在握,要么对北安王深信不疑,他细细思索后,觉得应该是后者,既然皇帝如此信任程墨,他何必妄动?
刚才在到北安王府的路上,他也暗暗抹了一把汗,幸好当时不曾妄动,否则结果殊为难料,若是惹程墨不快,以后要为其心腹,就难了。
程墨静静听他说完,略略想了一下,点头道:“我知道了。如今尘埃落定,说也无妨,我司隶校尉早就怀疑荆州王有异心。”
杨敞道:“实不相瞒,派往荆州的御史也觉得荆州王行为有异。”
两人相视一笑。
陶然为刘泽感到悲哀,两大监察、特机构都察觉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