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么两桩婚事,郑绣的‘克夫’的名声就传得愈演愈烈了。
也因为这个,小姑娘忧思忧虑,没多久一场风寒,演变成一场不退的高烧,夺去了她的生命。然后就有了穿越而来的、现在的郑绣。
郑绣本要刺回朱氏几句,却看自己的弟弟——郑誉急吼吼地小跑着过来了。
她这天是来给二婶送东西的,马上就是腊八,家里不少学生送了腊八粥。郑仁就让她给送过来了。
郑誉跟二叔家的小子不对付,因此鲜少过来。
此时他匆忙而来,自然是有事。
隔着老远,郑绣就喊:“跑什么跑?后头有狗追你啊?!”
这弟弟七岁多,顽皮的不得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郑誉跑到她跟前,喘着粗气道:“姐姐,不好了,奶奶卖狗去了!”
“卖狗?卖什么狗?路边捡的狗啊?”
爷爷奶奶跟二叔一家住在一起,家里余粮人都快养不活了,更别说养狗了。
郑誉急的抓耳挠腮,“不是,是要卖咱家的狗!”
郑绣这下子就待不住了!
她半个月前在家门口捡了条通体乌黑,油光水滑的黑狗,立耳垂尾,目光如炬,看着有些像现代的狼狗。
初时她当时还有些害怕,还叮嘱郑誉出入时一定得多加小心。
那狼狗趴在她家门口不动,也不知道是饿着还是怎么的。
郑绣就想着快点把它打发掉,从梁上摘了一节腊肠扔给了它。
没想到那黑狗吃完腊肠,更是不走了。每天就在她家门口盘桓。
后来有一天,郑誉同村上的小孩打架,一直打到家门口。
那黑狗不知从何处跃出,对着那几个孩子一顿狂吠,吓得那些孩子作鸟兽状四处逃窜。
有个孩子吓软了腿,根本没力气跑开。
眼看着黑狗就要扑上去,郑绣急急地从家中赶出来喝止。
那狗却通解人性一般,本来还凶神恶煞的,忽然就绵软地呜咽一声,又趴回门边去了。
不说郑誉,便是郑绣都要夸它是一条好狗了!
郑誉央着他姐养下黑狗,郑绣想着她爹在镇上教书,隔几日才回来一趟,家里就她和弟弟,虽说二叔家离这也就几步路的功夫,但打心底是不愿意同二叔多来往的。养条狗,的确是看家护院的不错选择。
郑绣就找了条麻绳,把狗系在了门口,每天用剩菜剩饭喂狗。
那狗也不挑食,什么都吃。没过几天,毛色越发黑的通亮。
有一回郑绣半夜起来解手,顺便去检查院门。却发现门口系在篱笆上的绳子空落落地垂在地上。绳子那头的狗不见了!
当时郑绣就骂了一堆‘没良心’‘狼心狗肺’之类的话。
天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当然她也没觉得剩菜剩饭哪里不好了,村里大多数人家吃的还没有她家好呢),居然就这么给跑了!
她在门边站着腹诽了好一会儿,就看到月光下,那黑狗又抖着一身似乎会发光的黑毛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没注意到黑暗处的郑绣,还是根本不在意她,就径自地在地上一滚,把头往那个绳圈里一蹭一滚,便又恢复了系着的模样了。
调整完绳圈,黑狗便趴在门边开始睡觉。
郑绣十分惊讶地想到,这哪里是狗啊!这绝对是狗精啊!
此后,她也越发对它好了,当做半个家人一般,还跟郑誉合力,在家门口用木板搭了个简易狗窝——起码给它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郑绣做人的准则就是,别人的东西随他怎么糟践,反正是别人的自由。但凡是她的东西,别人那是一根手指都不能染指的!
朱氏见她要走,忙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别走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要不是这时代长幼尊卑十分有序,郑绣才不想理她。
这时候自然什么都顾不上了,一下子抽回自己的手臂,拉着郑誉往自己家的方向快步走去:“奶奶往哪个方向去了?快带我过去!”
郑誉人小,但腿脚灵活,扯着郑绣一路飞奔,两人很快就到了村口。
郑誉解释道:“奶奶腿脚慢,估计刚到路边,走了不远,咱们顺着往镇上的大路追,应该马上就能追到的。”
这日镇上有赶集,来往行人也多,而他们所住的槐树村,就在去往镇上的大路旁。
郑绣想老太太那腿脚,没个把时辰是走不到镇上的。可就怕老太太在半路上就把狗卖给行人。
他们走了没多会,远远的,就瞧见一个佝偻着身子的瘦小身影。
郑老太慢慢地走着,手里握着一根长长的绳子,绳子那头,自然就是郑绣家那条威风凛凛的黑狗。
黑狗走的快,没走上几就停下,等郑老太赶上了,才继续向前。乖巧极了。
郑老太也是很喜欢这条黑狗的,早前听说郑绣捡了条黑狗来养,郑老太曾经亲自上门来看了。郑绣听她回忆说,她小时候也养过一条黑狗,喜欢得不得了,只是那时候世道不好,那黑狗最后被杀了吃了。过了这么多年了,郑老太这么大年纪了,却一直都记得那种酸涩难明的心情。
没回郑老太赶上黑狗的时候,她都会轻轻地抚摸着黑狗的头。
郑绣姐弟走的近了,依稀能听到郑老太对着黑狗道:“把你卖给好人家,不会让你吃苦的。你往后好好的啊。”
说着话,恰好有行人经过,看见了,便问:“老太太,这狗卖不卖啊?”
郑老太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