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似发了疯地倾盆而下,砸在人身上不仅冷寒还很疼,合着夹杂的雪霰子似一拳拳打在身体上。楚陌恬感受到这股力量的时候加快了步伐,朝着最近的药房走去。
夜色冷寒又是大雨,路上也没个人提灯照着,楚陌恬因走得快摔了几跤。但她似乎拼了劲地要和这不与方便的天公耗上了,摔倒了就马上爬起来,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往药房走去,却不慎踩着脚下的裙摆,半起的身子又倒了下去,最后还是一鼓作气地跑进了药房。
她抹了把脸上的水,掏出已经湿透的手帕擦掉手上的泥渍开始抓药,只是跌打损伤的药物不知道对治刀伤有没有效,而且还出了血……
当楚陌恬再次进入楚沁铮房门前的时候,北辰北露拦住了她,从他们惊讶地眼神中可以看出现在的她很狼狈,她定了定神,有气无力地他们笑了一下,指着药箱对他们道:“让我进去,他受伤了,我给他上完药就回去。”
说着就要绕过他们往里走,北辰朝她的面前走了一步,用高大的身子挡在她的面前,说话时一如所有尽职尽责的侍卫一样没有任何语气或者波折,“世子说了不见任何人。”
楚陌恬皱着眉头,“你难道不知道他说的任何人里不包括我吗?他从来不会限制我。”
楚陌恬说着笃定的话,像个任性的小孩一般执着又倔强。她几乎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去推开他们,楚沁铮究竟是要怎样,她今日便要问个清楚。
北辰挡在她面前,“世子说了,不许任何人进,特别是你,恬小姐。”
楚陌恬放下药箱,“这么说,你们是非要阻我不可了?”看着他们面无表情的样子,楚陌恬轻笑,“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们拦不拦得住。”
她抽出袖箭,北辰和北露一拱手,道了声“失礼了”,也抽出剑来。他们警惕地看着楚陌恬,训练有素让她们任何时候都不会轻敌。在他们以为楚陌恬要和他们二对一打起来的时候,楚陌恬却将利刃对上了自己的脖子。
“恬小姐。”两声不可置信的声音。随后的一霎间,整个木槿苑只有雨声再没有任何的声响。
楚陌恬架着自己的脖子往里走,已经有一道细小的血线印了出来。北辰显然还想要阻拦,他走了一步却被北露给扯住了,他看向北露,她对他摇摇头,“算了,总归已经犯了一次错再多犯一次又如何?毕竟恬小姐也是真心关心世子。”
“可是,姐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北露立即用手拍他的脑袋,瞪着他,“这件事就当作不知道,今天谁都没进过世子的房间,知道了吗?”
楚陌恬再次进入楚沁铮的房内,感受到屋内的气氛异常,本来北辰北露拦着她也只当楚沁铮不想见她,此刻却觉得另有隐情也说不定。她提着药箱朝楚沁铮走去,只见他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蜷缩着,不断打着哆嗦,还一直喊着,“冷、冷……”
楚陌恬有些心惊,快走几步在他面前停下,又想起什么转身去翻柜子,她拿出一条毯子加在他身上,“楚沁铮,你怎么了?”
她俯下身,想要将他包裹的被子欣开看看他是不是生了什么病。然而还没等她扒开一个口子,身上的被子却被他一个劲儿都给欣开了,不仅如此,他还开始扯着衣服,不断喊着热。
楚陌恬被这忽冷忽热的模样搞晕了,她握住楚沁铮的手,或许是因为她在外面淋了许久的雨所以现在全身冰凉,接触到他的手时,只觉得被烫了一下,她缩回手,整个人却被楚沁铮一把抱住,极热的身体贴住她湿冷的身子。一股异香再次传来,这次的味道比起之前不知清晰了多少,她脑海里忽然闪过某个东西来。
在轻羽楼里她曾闻到过一点这种味道,但也不曾如此浓郁。她曾问起过这是种什么香,她记得柳眉曾对她说过这种香是一般青楼才会用的紫钿香,本身并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对于喝了梅子酒的人就会有很强的催情作用。她还嘲笑她见识短,说这种香一般只在青楼里用,千金小姐们自然不会沾染的。
可是是什么青楼才会用这么大量的紫钿香?且在他扛着她将她丢进马车之时她很确定没有这股香味。刚刚只觉得香味浓厚刺鼻所以尽量秉着气,此刻一闻果然还有酒味,只是味道很淡,不易察觉。
楚沁铮用脸贴着她的脸,触碰她的肌肤汲取着凉气。然而下一刻,他又抛开了她。楚陌恬愣了片刻,在再次听到他喊冷的时候,帮着他往身上裹好被子。他几乎一整个人都埋在了锦被中却还是冷得瑟瑟发抖。
看着打着寒颤的楚沁铮,楚陌恬有些慌张不知所措,这个时候该怎么办?楚沁铮或许是生病了,如果是紫钿香的话不可能会是这种状况。她朝外面喊,“太医,快去请……”
然而她的手被一个凉凉的东西握住了,楚陌恬转头去看,是楚沁铮的手。一会儿热一会儿冷,这样冰火两重天,该是有多难熬?她握住他的手给他取暖,“是不是不能叫太医?有没有药,或者有没有什么办法治好你?”
楚沁铮看着她的眼神有片刻的清明,随即又迷蒙了。楚陌恬感觉到他目光的炽烈,以及手上愈发的滚烫。她有些心慌,用另一只手去拍他的脸,“你清醒点,我去给你倒盆水……”
一句话还没说完,楚陌恬就被他一转手腕按在了身下,他整个身体贴住她喘息着,汲取着冰凉。楚陌恬身上湿答答的乍一躺在干燥的被褥上很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