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后总是特别容易困倦,所以我听了一会儿课,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陆熙宝,再不醒来你就死定了!!!”
梦里无数次出现过的呼唤声再度响起,我转了一下头,把耳朵深深地埋进臂弯里。
但是没有用,只听见一道更大更清晰仿佛惊雷般的中年男声在耳边炸响——
“陆熙宝!!!!!”
陆熙宝?
陆熙宝是谁?
为什么总有人在我耳边喊这个名字,可我不是米米吗?
我叫做……我叫做什么米来着?我姓曾,曾什么米?曾大米?曾小米?反正不是珍珠米。
‘……老鼠不就是偷米的吗……’
突然的,脑子里闪过这样一句话。
不,不对,我不是米,我是鼠!是鼠宝!是上天在鼠年赐予的珍宝!我不偷米也不偷油,我偷的是……
猛地一下抬起头来,眼前的景物瞬间清晰,我看到了一张又一张腐烂的脸。
“小七,快跑!”
我一把抓着小七从这间教室里跑了出去,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速度原来可以如此之快,快得直到我们已经跑出了教室,那些鬼物们才反应过来,然后呼啦啦地追了出来。
我不断地回头,看着他们似乎觉得这腐化的身体耽搁了自己的奔跑速度,居然把身上的腐肉一块块撕掉,到最后完全就是一大群的骷髅架子在追着我们跑。
这个时候燕七终于发现到不对劲,他反抓住我的手,拖着我跑了起来。
长长的知风草在我们膝边掠过,就在我跑到喉咙里开始出现血腥味的时候,终于,一扇破破烂烂的破铁门出现在前方。
“米米,坚持住,前面就是校门了。”
是的,坚持,坚持就是胜利!我在心里不断地为自己打气,然后在燕七连推带拽的帮助下,翻过了那扇满是锈渍的破旧铁门,摔落在门外的草地上。
当我们再度回头时,那些骷髅已经再度变成了人类的面孔,他们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纷纷用一张铁青的脸……对着我们微笑。
那是我十分熟悉的——得意的微笑。
明明他们没有追上,明明他们被阻挡在门内,但是为什么他们还要笑??
“小,小七……”我强忍住心悸,颤颤巍巍地喊了一声身旁的同伴。
燕七此刻正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听到我叫他,抬头道:“别怕,他们都是这里的缚地灵,跑不出来的。”
“但是他们……”我转头正待向燕七讲述自己的疑惑,却在突然间停了下来,目光直直地盯视着他那洗到发白的牛仔裤下,一双黑底白星的高帮运动鞋赫赫在目。
燕七擦擦额头上的热汗,说:“米米,怎么不说话了,你想要问我什么?”
“这双鞋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我指着他的鞋子道。
小七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的鞋,笑着说:“我每天都是穿得这双鞋,你当然看到过啦!”
我摇了摇头,说:“不,不是在下面,是在……上面。”
燕七失笑:“什么下面上面?”
我眯了眯眼睛,思绪翻滚:“我见到这双鞋子的时候,它不是在脚下,而是……”
是上面!
是在我的头上!!!
那是一个光线昏暗的洗手间里,我站在破碎的镜子前,镜中自己头顶上方不足20厘米的地方,一双黑底白星的高帮运动鞋悬挂在那里……
“啊啊啊——!!!!!”
忽如其来的啸声高亢而悠长,带着神秘的颤音,在狭长的地裂中不断回响,久久不散。
天狐清心啸——撕破所有幻象!
沉闷的消防服内,鼠宝终于睁开了被汗液粘黏的双眼,凹凸不平的地面离她已经不足十米,按照现在的情况继续发展下去,除了摔得脑浆并裂外,没有第二种结果。
“不要!”
终于,最后关头,鼠宝调集所有可以操纵的风元素,死力地拖住自己急速坠落的身体。
这些密集的风元素,在鼠宝的背后迅速汇聚,结成两颗青绿色的光球,然后就在她离地只有三米的时候,突然展开,形成两片足有四米长的巨大风翼,快速扑腾两下,总算缓冲了坠势,让鼠宝以一个狗吃屎的标准姿势……安全落地。
“呜!”
撞出来的鼻血在面罩中糊了自己一脸,鼠宝只得脱下身上的消防服,仰起头,以止住鼻血。
“我去去去!老天爷你就不能赏个仙气点的落地姿势吗?”鼠宝捏着鼻子闷声闷气地抱怨道。
别的女孩子高空落地,哪个不是落的像仙女儿似得,要多美有多美,怎么到她这就变成了以脸着陆了?
在这个已经没有了韩式隆鼻的世界里,鼻子伤不起啊!!
确认了自己鼻梁骨的挺翘弧度仍在之后,鼠宝总算放下心来,开始观察起四周的情况。
地裂之下,山石遍地,一股浓烈的动物油脂燃烧味充斥其中,火舌窜起一米多高,让她的呼吸渐渐困难。
鼠宝捂着口鼻,紧皱眉头,抬手又是一阵旋风舞过,吹开舔抵而至的火舌。
“该死,在上面看了只是风大,没想到下来才知道火也不小。不过为什么会有这么种的动物油脂位?动物油脂……动物……等等,不会吧!!!”鼠宝转身走到一处火焰较小的岩石旁,一阵扒拉之后,果然挖出一截已经碳化的脊椎。
“居然把这里的尸骸都烧了,小七到底想做什么?”鼠宝凝眉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