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你们为啥也到这里来了?”南剑扭动着血淋淋的脖子,看着老人苦笑着问。
“为啥到这里来!”老人也是苦笑了一下,叹口气说,“因为,我年纪大了,身边又带着个丫头,所以,就容易被人一眼看穿是个不折不扣的弱者;而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弱者不坐牢,难道还让强者坐牢嘛?”
南剑听他这么一说,知道是个受了冤屈的人了,因此又问:
“想必前辈与这帮人也有些瓜葛吧?”
“当然有瓜葛了!”老人仿佛好久没有与人说话了,一开口就很激动,一激动便挪过身子来,坐在南剑的旁边,笑嘻嘻地说,“活人遇上死人,你说是不是天底下最倒霉的事?”
“这也真够倒霉的了!”南剑随声附和着说。
而那个蓬头垢面的后生,依然拿着湿帕子,就着破瓦缸子里的一点剩水,在给他仔仔细细地擦拭手臂上的血迹。
随即南剑又说:
“那一定是这个死人,与青龙帮的关系非同一般了!”
听闻此言,老人错愕一愣,立即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他;忽然,他的脸上浮起一股愠怒,并朝孙女轻喝一声:
“秀儿,不要给他擦了,他是青龙帮派来的探子!”
秀儿一听,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说:
“爷爷,您太小心了,人都快要死了,他怎么会是青龙帮的探子呢!”
“咳!你这个蠢丫头!”老人瞪起眼珠子来,煞有介事的说,“你的见识还太短浅了,却不闻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故事吗?”
“怎么不知道,苦肉计呗!”秀儿撅着嘴唇辩驳着说。
“那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怀疑我说的话?”老人困惑地望着孙女说。
“因为,我们不是曹操,他们青龙帮也不是周瑜和黄盖,犯不着,用这样伤筋动骨的苦肉计来对付我们!”秀儿说。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要小心为妙!”老人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南剑说,“我一听这小子说的话,分明就是在明察暗访,刺探秘密!”
见他这样说,南剑眯起眼睛,苦笑了一声说:
“看来,古人说的祸从口出,还真的一点不假!我还是闭嘴的好。”
“唉!你看,”老人忽又听南剑说这话,便指着他与孙女说,“他说的话句句都是冲着我们来的!”
“爷爷,你太多心了!”秀儿好像很为这样一个疑神疑鬼的爷爷感到害臊似的,白了老人一眼说,“人家自始自终都没有说坏什么,是你自己在这里自惊自怕罢了。”
“臭丫头!我怎么是自惊自怕了。你看,他一听到我说,遇到死人便倒霉,他就立即说,这个死人一定与青龙帮关系非同一般了!”老人条分缕析,边想边说,“这不就说明他早已知道我们的情况了吗!你看,刚才他又说祸从口出,这更说明他不但知道我们的倒霉事,还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
“那只能证明这位朋友,慧性极高,聪明过人,善解人意嘛!”秀儿又说。
“嗯!一个糊涂爷爷带了个机智伶俐的孙女,真是老来享福了!”南剑依然微闭着双眼说。
秀儿一听咯咯地抿嘴发笑,老头子也十分高兴,乐呵呵地说:
“年轻人你这句话虽然骂了我,却让我很高兴!”
南剑睁开一只眼睛瞄了他一眼,随即又闭上,却并不说话。
因此,老人就纳闷起来问他:
“年轻人,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啊?”
过了一会儿,南剑才漫不经心地闭着眼睛说:
“这就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咳!你这年轻人,小小年纪,到会打机锋!”老人带着惊奇的神情问他,“我却问你,你为什么被他们打成这样,又丢进牢房里来!”
“因为,我打不过他们,所以被他们丢进来了!”南剑依然闭着眼睛说。
“不过,你这小伙子到越看越觉得有点意思,”老人说,“要真如你所说,敢跟青龙帮这群混蛋打架,虽败犹荣,倒是值得人们倾佩!只怕是,黄婆卖瓜自卖自夸吧!”
就在这时,过道的牢门咣当一声打开来!只见青龙帮总管方平,带着俩个看牢门的差役,提着一顶纸罩灯笼,走了进来。
他们走到牢门外,就立在原地,看着南剑好声好气地问他:
“南少侠,我们少主敬重你是条汉子,不忍加害,让我再三问你一句,愿不愿意加入帮会,为我们少主做点事?”
“这里谁在放屁,这么大声,还这么臭!”南剑依然微闭着眼睛,把双手枕在头下说。
“哼!臭小子,竟敢侮辱我。”方平一听火冒三丈,哇哇大叫说,“那你就等死吧!”
说着,他气愤愤地领着俩个差役,甩袖而去。
“小兄弟,看来你还真的跟他们打过架了!”方平一走,老人便讶异地叫着说。
“打一场架而已!”南剑依然微闭着双眼,悠悠地说,“有什么了不起,这样的架,我不知打过多少回了!”
“爷爷,您刚才有没有听到,他们是怎么称呼这位英雄的吗?”秀儿又去瓦罐子里打湿帕子说。
“听到了!”老人说。
“听到什么了?”
“听到他们叫他南少侠!”老人说到这里,自觉惊诧地停下来,并自言自语地说,“南少侠!啊,莫非你就是南剑、南少侠?”
他又回过头来,专注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被孙女擦拭得七分像人的青年,脱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