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脚下的步子不断踏上试剑台的台阶,柳江剑门的大弟子柳中门的面色,越来越苍白,越来越难看了。他仿佛不是去决斗,而是去送死,神情愁苦得难以形容,以至于,他脚下的步子也非常缓慢、沉重了!
现在,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有一点却可以肯定:这些名声在外的江湖名人,一旦踏上了试剑台的台阶,纵然等着他们的是死路一条,他们也没有退路了!毕竟,台下有这么多双眼睛在关注着他们——做一个出名的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痛苦,只有一如既往地前进才能辉煌,一旦回头,就会全盘皆输,就会比狗屎还不如!
柳中门已经和众多江湖上的名人一样,踏上了一条没有退路的路了!
这也是在餐馆里无敌三剑客里面的林子孝说的,一个上午才杀了四个人的原因了!按理说,唐宁的剑那么快,一个上午怎么说也不至于才杀四个人,现在所有的观众都明白原因了——在踏上试剑台的台阶的那一段路,虽然很短,但是在每一个踏上此路的江湖名人的心中,它是人生之中最难走、最不想走完的一条道路!
唐宁当然不急,这些年来每一个从试剑台的台阶上踏上来的人,他的脚步几乎都是惊人的慢。所以,他对这些从台阶走上来的人,有一种既定的看法——认为这是一种普遍现象,是可以理解和接受的。
并且,每一个踏上试剑台的人的神情和心情,也都差不多。现在,柳江剑门的大弟子柳中门,也像刚才的剑星追魂刘一帆一样,用惨白的脸色和专注的眼神,直视着花棚里泰然安坐的天下第一快剑唐宁。
唐宁的神情当然也是一样,带着微笑,带着雄狮一般的威武,看着慢慢走到试剑台中央的这个人,看着台下的芸芸众生。台下依然是静寂如死,所有观众的心中,虽然都知道结果千篇一律,可是,他们还是很有耐心观看到最后。
因为,人们总是怀着猎奇的心里看事情的,就像看见一个疯子走在路上,他的目光一定要跟着这个疯子消失在自己视线的尽头才肯罢休;他总想看看疯子是如何发疯的,结果疯子一路走得像个正常人一样正常。
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惊人的相似!那一刻,柳江剑门的大弟子柳中门,也抬头看了看碧蓝的天幕,只不过他和刚才剑星追魂刘一帆看到的天幕有一些不同而已;刚才,剑星追魂刘一帆看到的天幕,要深蓝得多,因为那时候太阳正在人们的头顶上。
而现在,太阳已经西斜了,因此天空中也就有了一些惆怅的落幕之色!之后,他也像剑星追魂刘一帆那样,怀着十分眷恋的神情,看了看台下数千观众!那一刻,观众的心情是紧张的,他的心情也是紧张的——只不过,一个是带着希望的紧张,一个是带着绝望、恐惧的紧张!
“在下柳江剑门大弟子柳中门,江湖人称一剑穿心柳中门!”他同样向天下第一快剑唐宁抱剑施礼说,“特来领教唐少爷的快剑。”
当然,唐宁也还是这样冷冷地说:“杀人是不需要客气的,出剑吧!”
那一刻,台下的观众,同样是屏声静气,也同样为前来挑战者到捏着一把汗!数千观众,鸦雀不闻,场上同样比死还要安静!
但是,这一回却有一些不同了!
“啊!”立即,数千观众忽然惊叫起来,就像才一推开门,便看见有个身材魁梧的人,立在门口一样吓人一样,让人惊恐大叫。
因为,数千观众看见正有一个人,他身穿紫衣,脚踏黑鞋,背一把用黄锦包裹着的长剑,一直从碧水湾庄园的门口,踏着人山人海的人流;从他们的上空一掠而过,径直飞上了唐少爷的试剑台。
“来者何人?”唐宁正要出剑,但是,来人已经像箭一样,在数千观众的惊呼声中,射到了试剑台的中央,并且挡在了柳江剑门大弟子柳中门的前面了;因此,唐宁也只好先说话。
“南剑!”南剑只说了两个字。
“要决斗就要按顺序排队!”唐宁愀然不悦,语气严厉的说。
“我是根据这张帖子上的意思来的!”南剑说着,将手中的拜帖,朝着唐宁一丢;于是,红色的帖子便像一把飞刀似的,飞向唐宁的面门。
他的手也不慢,伸手一抄,便将帖子接在了手上。他当然不需要看就知道里面的内容,帖子是他自己写的;只是,他现在有些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不是叫南人,而是叫南剑!
“那么你和南人又是什么关系?”他问。
“没有一点关系。”南剑冷冷地说。
台下的观众,他们当然不会在乎台上的生与死,他们在乎的是精彩、是有看头!他们一开始看见这个身背宝剑的青年人闪亮登场时的确很激动,可是,激动过后,却迟迟没有将观众们心目中亟待看到的好戏推上高潮。因此,有一些善于造势的观众,就率先吆喝起来:
“少废话,快决斗……少废话,快决斗……”
群众的力量是很可怕的,几乎达到了一呼百应的效果。立即,台下数千观众山呼海啸,强烈要求立即展开决斗。
这时,立在一旁的柳江剑门大弟子柳中门,自认为该站出来讲几句话,平息一下众人的焦急情绪了。他走到台边,右手提着佩剑,协同左手,向着台下数千观众,就像君王登上城楼,检阅五万之众一般,气势轩昂,撑开着大八字手。
“朋友们,各位乡亲父老,”他大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