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下游驶来六艘炮舰,相距沙滩战地约六百余米,横向一字排开,瞬间拉开炮击的架势,黑洞洞的炮管被修正得晃动不息。
“田大壮,龟儿子,快撤回来,快啊!”
浩杰心胆俱裂,目视下游六艘炮舰展开炮击姿态,对于几乎搁浅的炮舰来说、死路一条,顿时焦虑的招手呐喊,不希望看到悲剧上演。
相距不足三十米,田大壮的耳力也不弱,但装作没有听见:“正负炮手留下,其余人火速撤回,看什么看,执行命令!”
他没有死拼的心思,但也不会轻易放弃炮舰,内心无比纠结,即将到手的舰船保不住了,双目渐赤,心有不甘、下达了变相的命令。
五名队员压抑着一颗决死之心撤离,同样不甘心,到手的果实就这么放弃,人人愤愤不平,但军令不可违背,迅速跳入水中撤向沙滩。
“楞着干什么,快开炮,干掉它!”
田大壮暴吼一声,时间不等人,必须干掉几艘炮舰才够本,正负炮手也不含糊,直接展开炮击,哐铛一声震响发出索命飞弹。
而三百米外的日舰正在校准仰角,江水旋流颇大,致使每发一炮都需要校准,但专业速度也不慢,几乎同时展开了炮击,两发炮弹于中途交错而过。
“轰轰…”
日舰殉爆沉入江底,前后不到十秒钟的时间,掀起一股浪花漩涡随波逐流,三名立于船尾的小鬼子幸免于难,搏击于江涛之中逃命。
田大壮占领的炮舰也被炮弹命中,舰舱底部爆碎起火,原本搁浅不定的舰身、随即一颤落入江沙之底,三人被震得东倒西歪,浑身冷汗奔流。
“该死,大壮,快撤回来从长计议,快啊!”
严亮大声呼喊,一艘日舰尚且如此精准,六艘齐至绝无胜算,死拼不可取乃是原则,顿时怒从心起又焦虑不安。
田大壮回转头看了一眼,发觉一双双殷切的眼神,感动得泪花闪闪,更加坚毅了一颗战心:“你们撤回去,快点,与大家一起撤退、迷惑小鬼子,快趴下!”
“咻咻…轰轰…”
六发炮弹于舰船五米处爆炸,掀起数米之高的泥沙,弹片飙射在舰身之上铛铛作响,不绝入耳震人心魄。
“呸…”三人被泥沙淹没,顿时变成湿漉漉的泥猴,仅露出一双眼眸,彼此看了一眼,侥幸的咧嘴而笑,露出一口白牙,于晨光下分为亮丽。
田大壮随即瞪眼使眼色,二人紧咬银牙、带着一股心酸迅速撤离,大摇大摆的跳入水中,以此吸引小鬼子的注意力。
他却趴伏于甲板之上一动也不动,双眼透过炮身的边沿观察,所幸一身泥沙掩盖,致使六百米外的小鬼子无法辨别,成功的造成了撤离的假象。
岸上的先遣队员心知肚明,这是在赌命啊!致使人人提心吊胆,在回归队员的解说下大张旗鼓的撤离,不过,算准了炮击的时间。
“八嘎呀路,支那人狡猾的干活,撤离也敢招摇过市,炮击…放!”
鬼子指挥官怒不可愈,这是**裸的羞辱,打完胜仗就溜走,竟然如此恶心人,简直是岂有此理,顿时气得嗷嗷大叫,鬼子兵也跟着叫骂,声息随风传送、不绝入耳。
“八嘎,支那猪,全都死啦死啦的……”
“东亚病夫,逃跑的懦夫……”
“轰轰……”
炮击未曾停止,六发炮弹命中树木枝丫,弹片旋转飙射,树枝飞箭乱舞,一片狼藉。
先遣队队员早已奔至十数米之外,掐准时间退之树林之中,炮火无法触及,暂时无后顾之忧。
而此刻的田大壮静悄悄地校准炮口,内心一片火热,试图全歼日舰,虽然只是狂想,但是在阳关的刻意指点下、想试试身手。
如此同时,严亮等人开始商量对策,针对大壮的坚持而制定救助方案,此时此刻没有时间去追究责任,而是开动脑筋想办法解决难题。
“大壮一人对抗六艘日舰必将死无葬身之地,快去通知暂缓炮击,约定三分钟,快!”
浩杰对身边的队员使眼色,决定冒险一试,无法容忍战友死于炮击之中,队员迅猛的飞串而去,掀起一股小型风卷,沙尘烂叶纷飞。
“看什么,有办法直接下令,不到最后一刻、抛弃队友等同变节,我们没有时间犹豫!”
严亮紧皱眉头,一时间没有想不出解救的办法,临机应变的能力本就不强,果断的反对商量而浪费时间。
“好,留下五人戒备,防止登岛的日伪军从背后包抄,一经发现果断撤退,东面战场集合!”
浩杰也不推辞,直接留下五名身手敏捷的队员,而后招手向东面急奔而去。此刻,田大壮也得到了传信,迅速压下了炮击的冲动。
“轰轰…”炮弹在树林之中开花,硝烟弥漫,小鬼子在盲目的宣泄怒火,可惜没有伤到一人。
“八嘎呀路,十发急速射,开炮!”
鬼子指挥官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又不甘心放任先遣队顺畅的撤离,随即命令炮手实施无目标轰炸,毕竟树木有加大威力的效果,只要一发炮弹正好爆炸在头顶树丫上、即可造成大量的伤亡。
于是乎,轮炸火速展开,同时向冒烟的舰艇靠近,虽然舰船已彻底废弃,但是物资弹药不在少数,收缴势在必行,小鬼子绝对不会弃之不理,留给敌人使用不可饶恕。
“你几个意思,想阻击日舰?”
严亮紧追几步询问具体的对策,心里在打鼓也没有谱,今日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