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垂暮,光线逐渐暗淡,宝山北郊芦苇荡劲风呼啸,摇曳如浪涛沙沙作响。
“嘟嘟…”涛声拍岸,江中舰队穿梭不绝,炙白的灯光照出一条条巷道,汽笛声声震人耳膜。
舰队灯火闪烁江面,芦苇迎风妖娆,载歌载舞,合奏出一首挽歌。
三条人影屹立江畔,欣赏日舰织络黄浦江,聆听不和谐的音律,渐渐荡起一股浓郁的杀气。
“日舰异常猖獗,双山沙周边皆被封锁,沿江而下无一幸免,黄浦江也逐渐被日舰遏制,****面对强大的炮火很被动!”李浩仁凝望江面,面带忧虑概括当前不利的形势。
日军仰仗强大的舰队炮击****,梯次轮炸摧毁防线,空军力量精准打击,陆军尾随推进,三管齐下气势汹汹。
阳关侧头瞥了一眼李浩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着眼未来,一得一失不重要,这是一场全面性的战争,非一朝一夕可破!”
日军谋划经年,盘踞东三省积攒力量,图谋整个中华板块,来势汹汹势不可挡,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敌我实力悬殊太大,硬拼得不偿失,唯有反其道而行之,蚕食、慢慢消磨日军的有生力量。”欧阳馨兰客观性的阐述,轻挽阳关的右臂,迎着江风远眺。
阳关抬手握捏娇妻的小手,心海内荡起无穷的甜蜜,观看嚣张的日舰又绝对心里堵得慌:“扯远了,双山沙的情形怎么样?”
国破家亡,如刺在喉!
李浩仁侧头观望,借助日舰偶尔照射的光芒,见证一对美满温馨的小夫妻,可惜脸上皆有缺憾,挂着一份苦涩:“白日的战况不错,田大壮与八名队员负伤,缴获后勤物资可供三日之需。”
“憨货,歪打正着树立起敢拼敢打的精神,不过还是要批评,方法多种多样,蛮干不可取!”阳关白日里提心吊胆,时刻关注着双山沙上的动态。
先遣队员们的思想动荡,几乎丧失了斗志,田大壮蛮干的行为与教导纲要相左,但激起了一股拼搏精神。
“教官打算如何处置?”李浩仁微微皱眉,担忧先遣队员闹情绪,阳关微微摇头,循声远眺陷入短暂的思索之中。
欧阳馨兰紧了紧左手,侧头靠在爱人的肩上,没有开口说话,默默地温存,直觉这种享受会很快消失,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出的凄楚。
夜晚的江风冷飕飕,伴随着一股淡淡的火药味,鱼腥气息黯然失色,诉说着一份悲凉。
“命令田大壮带队北上,一个班的人数,这边暂时不需要支援,当务之急是稳定好先遣队!”阳关再三思量做出决定,剑眉颦蹙,始终有些担忧。
“好,双山沙北侧江面频发战端,****与日舰激烈交火,规模不是很大,但相当残酷,优劣很明显,是否协助抗敌?”李浩仁呈上电文,教官不简单,夜视能力令人仰视。
阳关莞尔一笑,目睹夜幕下睁眼瞎的尴尬景象,双眼圆瞪一码黑,李浩仁展露出郁闷嫉妒恨的面孔。
“抗敌乃是本分,看准机会下手捞油水,双山沙上的后勤当为第一要务,实施突袭、诱歼、埋伏与游击战,稳扎稳打!”阳关制定战略方针,李浩仁连连点头,用心的记了下来。
欧阳馨兰紧了紧搂抱的手臂,略带惊疑的询问:“你的先遣队藏在地底下,日军不会想不到,长期掩藏下去不可能吧!”
“哈哈!”李浩仁轻笑出声,随即解释:“都是教官的杰作,暗道出入口设计得巧妙,掩藏于十八平方公里的岛屿上,大海捞针白费力!”
“不可能,小鬼子天上有飞机,地上有狼狗,还设置了雷区,再巧妙也会被查出来!”欧阳馨兰轻摇凤首,双目贴近爱人的脸颊,探视不可思议的迹象,阳关心神一荡,心里怪怪的难以启齿。
“飞机?被先遣队员的轮机炮吓跑了,狼狗是第一狙杀目标,今天抓了一名布雷兵,地雷也将掌握在我们手里,小鬼子瞎忙活!”李浩仁浑身愉悦,沾沾自喜的吹嘘。
日机侦查行踪不定的先遣队得不偿失,雷区被窥视得一清二楚,狼狗上岛最先死,致使小鬼子高层屡次暴跳如雷,战况却一如既往毫无收获。
欧阳馨兰想不通很正常,暗堡就藏在普普通通的山腹之中,炮火轰炸过无数次,如今是光秃秃的一片,反而促使隐蔽性更上一层楼。
当然,小鬼子也不是吃素的,发现多处可疑地点,但每当苗头不对的时候,先遣队会在第一时间搅扰其视线,乃至直接抹杀暴露之危。
暗堡就是一颗钉子,炮火轰炸藏于堡垒,敌人上岛就钉出索命的窟窿,机智应战抓俘虏。
欧阳馨兰明眸泛彩,心里很好奇,嘴上不依不饶:“吹吧,一个小小的岛屿挡住小鬼子的脚步,你认为有谁会相信?”
“哈哈!”阳关乐了,李浩仁被呛到了,无法解释暗道机关,唯有亲临现场方可解析精要。
“不说了,通知先遣队以储备为主、协战为辅,不疼不痒的搅扰小鬼子,逮住机会就狠揍一顿,掠夺物资与壮大队伍为本吧!”阳关意图借助小鬼子而培养人才。
胆大包天的思维!
生于夹缝之中,妄图茁壮成长,异想天开的决定!
然而,事实胜于雄辩,先遣队没有被发现,而且已经度过了最为困难的一关,壮大队伍绝对不是梦。
“若是顺利切除掉内在的毒瘤,一切都不是问题,就怕小鬼子围而不攻,断了后勤…”李浩仁担忧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