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弹铸沙渠,情感催身心。
杨关在航弹雨中颠簸,几乎被震得心神移位,七窍生烟,饱受了一分钟的煎熬。
在他的印象中却是一个世纪,漫长的没有边际,神魂险些沦丧其中。
仿若跌入十八层地狱,在黑暗中煎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唯有彻痛伴随。
那感觉就是撕心伤肺,由内而外的煎煮,仅剩一丝清明求存。
几近生死挣扎,他闯出了地狱,窥见一丝曙光,迎接而来的却是情感伤害。
面对腾龙支队覆灭的事实,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灵魂思维悔恨绞淬,情感上无法接受。
这一刻,他坚守的信念在情感潮浪中摇曳,荡漾,澎湃,乃至变为滔天巨浪。
在信念即将崩碎之时出现了一道曙光,挽救了他的意志信念。
然而,小鬼子发起了夜战,打破了劫难之后的喜悦。
杨关一声令下,腾龙支队所有人快速行动起来,抄起武器奔赴高地上埋伏。
这时,众人没有纠结得失,也没有说一句话,几乎人人沉痛着一张面孔。
不少人一脸血污,双眸中透着惶恐,还有一份仇恨。
沉默无言,遍体荡漾出一股怒气,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口。
潘云凤拔出腰间的驳壳枪,在双手上灵活的转动着,一脸怒气,双眸发赤。
迈开双腿奔向诡雷爆炸的方向,与自己擦身而过,但没有看一眼,被她无视了?
本欲开口提醒她小心,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喉结连续滚动了几下,干裂生疼。
心神上狠狠的触疼了一下,像被万斤重锤砸过,碎裂而生痛。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殷珍竟然带着赤-裸裸的恨意,从自己身边走过,直至她消失在夜幕中才收回视线。
这是干什么?老子得罪了谁,又招惹过谁,她们把战争当什么了?
想象还是幻想?她们根本不明白外界有多少敌情,那里伺机守护着一大批特殊的小鬼子,就算撤出去也是伤亡惨重。
再说战争就是生死之地,无法预料,无常形,无常态,乃是血腥博弈的场所。
单凭一己私欲,不顾及未来大局,就不配呆在队伍之中。
使脸色,耍性子,摆架子,乃至毫不掩饰的仇视,把老子当什么了?
杨关怒从心起,但无处发泄,气呼呼的端起重机枪,迈开双腿奔向残破的山巅。
月光朦胧,银幕罩群山,映照出一副银灰色的画卷,只可惜有些残缺。
满目疮痍,沙坑随处可见,石层龟裂,无一处完好,一直延伸到山巅外侧。
爬伏于地,探头观测,视线仅有百余米,一般人大约二三十米的样子。
视线内没有发现鬼子的踪迹,大约是触动了诡雷,在惊慌之下减缓了速度。
“布谷……”杨关发出打旗语传递信息的暗号,同时支起望远镜观看。
固定倍数的镜片,在夜色下一样有用,关键还是取决于眼力。
航弹轮炸过的地方,出现鸟叫有违常态,传信用旗语交流,以防潜伏哨犯这种错误。
潜伏哨迅速做出反应,发现小鬼子之人对着身后打手势,传递的速度过快,他的心里一定是害怕了。
潜伏哨的手势比较生疏,不过还算圆满完成了。
原来如此,密密麻麻的小鬼子摸上山来,潜伏哨害怕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山巅遭遇残酷的轰炸,是否有人幸免于难,潜伏哨一无所知,他们像失去了爹娘的孩子,心慌很正常。
此刻的腾龙支队整体缺乏了解,彼此生疑,他发出布谷鸟的叫声主在稳定军心。
潜伏哨不明白,但他们各自的教官一清二楚,在小鬼子未上来之前,凝集军心不成问题。
根据潜伏哨的汇报,一大片小鬼子从南侧摸上山来,没有使用照明设施,意图悄然的潜上山巅。
不过令小鬼子失望了,在天黑前的那一刹那,先遣队员布置了两道封锁线,第一道警绳被触动就暴露小鬼子的行迹。
警绳也就是麻绳,设在不易察觉、又必须经过的地方,一直延伸到潜伏哨不远处,再系上一串弹壳。
一旦被小鬼子触动,这串弹壳会“叮叮当当”的响动。
而诡雷是第二道防线,还比较多,分为单个与集群模式,在黑夜里不付出血的代价无法越过这道坎。
小鬼子使用轰炸机轮炸山巅,十余座山峰被削平了一大截。
致使小鬼子放心了不少,仅仅只是从南侧摸上山来,其余几个方向暂时没有任何发现。
即使如此,杨关也不敢大意,再度发出一道命令,让各个方向的人员严密戒备。
小鬼子谨慎不前,大概被诡雷炸怕了,窝在半山腰上等待命令。
潜伏哨都听到小鬼子商讨的声音,可惜他们不会日语,否则对战斗更有利。
阴风阵阵,山巅上一片萧瑟,冷嗖嗖。
身下的石子膈应人,透出一股股刺鼻的火药味,合着寒流摧残身心。
等待的滋味不好受,就像刚刚发生的航弹轮炸一样,分秒煎熬着心神。
特别是在这种窝火的时候,遍体流淌着仇恨的因子,渐渐汇聚成一股洪流,令身心愤慨。
杨关的喉结涌动,干裂而生疼,呼吸渐渐急促,心态浮躁,只待发泄的一刻。
所有人在航弹集群轰炸下存活,余生之人,心中的憋屈,郁闷,屈辱,惧怕等等汇集成一股怒火。
挨炸的滋味不好受,后怕的同时积压出仇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