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泽没说完,肖逍抱住他的腰环得特别紧,他报完车牌号挂了电话低头哄慰:“没事了,有我在。”
“就是因为你在。”肖逍抱得更紧,埋在他胸前。
陈修泽微怔,抬起肖逍的脸,对上担忧的双眸说:“他动不了我,别为这事担心。”
肖逍没说话。
郑明祖此时与亡命徒没区别,谁也猜不到他下步会做什么。
两天后,肇事车找到了,司机也被抓获,然而这起撞车事件以醉酒驾车的形式处理了。摆明没这么简单却只能这样处理,不安开始笼罩肖逍,挥之不去。
陈修泽尽量待在家里安抚肖逍的情绪,正好安排订婚宴。
本来按照w市的风俗,订婚只邀请两方亲友。陈修泽不按当地风俗,不止向外界公布了订婚时间,还下帖邀请了不少商界人物。地点定在本市年代最久也最正宗的郑宴,不少人奇怪陈氏与郑宴闹得僵,这又和好了?
不过陈与郑两家总归有扯不断的亲缘关系,陈氏总裁订婚不是小事儿,一家人没有隔夜仇。反正这等喜气他们必须去沾一沾,能被邀请说明自个儿有头有脸,高兴还来不及。
到了那天,嘉宾们陆续到场,越加好奇陈修泽的未婚妻是什么类型的女人,能被陈修泽宠成这样。
圆形宴会厅呈放射状摆了六圈桌椅和自助台,订婚宴的规格与婚宴无异。宴厅中央有棵三米多高的银杏树布景,灯光从金灿灿的树叶缝隙里照射出,壮观又美轮美奂。时间仿佛回到金秋十月,所有人在树下享受静谧,交谈也轻言细语,没人想破坏美好的氛围。
陈母同别人唱反调,对着桌上的琉璃烛台面无表情。有人来祝贺,她寒暄几句,不走心。
今天这场安排根本不是缓和。陈修泽二十多年没进过郑宴,却在这儿摆订婚宴,无非是逼着她承认肖逍。在外人看来,肖逍完全是被婆家接受的儿媳妇,谁都不知道前天才有人通知她来参加订婚。要不是郑老爷子也来了,她一定不会出席,当然她也没跟肖爸肖妈照面。
没一会儿,陈修泽带肖逍入场,厅内热闹起来。
肖逍穿一字肩嫩黄色蕾丝小礼服,长发盘起,肩膀向下垂了一层薄纱,身后v字露背,蝴蝶骨忽隐忽现,两条腿纤细笔直,说不上惊艳,但温婉可人。
传了很久的未婚妻,嘉宾们总算瞧见真人,个个眼神热切,要把肖逍看个明白。
肖逍不喜欢被一群人盯着,揽着陈修泽的手紧了紧。
陈修泽抚上她的手背侧低头:“一会儿就好。”
许是那天受了惊吓,肖逍状态不算好,轻声嗯了嗯,娴静走在他身侧。
“还没嫁就夫管严,瞧瞧那小媳妇样儿。”茹雅在离着银杏树最近的亲友桌坐着,恨铁不成钢,“我就说这身太一般,哪儿比的上浅紫那件,小蛮腰绝对的,后背露得也漂亮。”
左边的胡瑙摊手:“总裁大人不让别人看。”
茹雅沉浸在紫礼服的怨念里,恨恨道:“现在就管这么严,以后还得了,回头给逍逍打个预防针。”
右边的李卿摆弄手机:“录下来给修泽听听。”
“别介!”茹雅抢过手机,一脸恐慌:“开玩笑懂不懂?有没有点幽默细胞。”
李卿重叠长腿,眯起眼:“我说,你不是不乐意沾着我么,抢的倒挺溜。”
茹雅瞅他一眼,默默将手机放下,起身坐到胡瑙另一边。
这处空了三个位置,叶栩没来,章聿在岭城处理案子也没来,许意抛弃李卿去另一桌陪家人。茹雅可以随便换位置,只是李卿心不爽。
“戴戒指了!我天!好大一颗钻!”胡瑙少女心萌动,“戒指上也有银杏叶呢,逍逍这是有多喜欢银杏。”
茹雅从李卿那张斯文脸上收回余光朝前望去,陈修泽将戒指慢慢套牢肖逍的手指,精致的方钻在树下折出耀眼光芒,左右两旁各有一小片嵌满黄钻的小银杏叶连接戒托,与布景特别相衬。
当然了,那么大颗钻,在场的女嘉宾无不艳羡。
“他们俩初见是在一棵上百年的老银杏树下。”茹雅说。
胡瑙恍然大悟:“怪不得以银杏做主题。”
然而实话讲,肖逍没料到今天是这样的场景,手上的戒指她更是意料之外,以至于进厅到戒指稳稳戴到左手中指,她一直神游。
陈修泽握住她的手俯身,薄唇极轻地落在她手背,又落在纤白手指,停留片刻才离开,珍视和怜爱溢于言表。
四周寂静无声。
多数人没见过温柔的陈修泽,陈父陈母也不曾见过,惊讶不可避免。
肖逍倒是见惯了,仍是没反应过来。
戒指不大不小正合适,陈修泽轻轻摩挲很满意:“原本想在那棵树下给你戴的,我等不及。”
老银杏再生金叶得明年十月,他多等一天都难熬,这枚戒指戴到肖逍手上,他可算心安。
肖逍怔怔地看他,双眸氤氲,完全忘了戴着隐形眼镜。
几片风干的银杏叶飘落枝头,亦如初见的那一日,肖逍总觉得像在昨天。那时她想象不到这个冷肃的男人会融进自己的生命,也想象不到他能惯她宠她如这般。此时回想这些,她庆幸自己的幸运,能够拥有他。
陈修泽又难受了,拇指轻擦肖逍眼角:“说过的,不许哭。”
肖逍吸吸鼻子,笑了:“我爱你,陈修泽。等你变成老头子,你脸上有多少褶,我就有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