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峥的身法招式,都是从老猎户和走镖的镖师身上学到的,再加上自己领悟。
无论在山里打猎,还是走镖的过程中遇见山匪,招式是实打实的,从不耍花架子。
而对方体态轻盈,身形足够快,如果不是凭借感知,他只能看到对方一抹残影,若是被锋利的刀刃划破皮肤,定然受伤流血不止。
几十个回合之后,顾峥大汗淋漓,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而那人似乎发现了,身形减缓,几个回合以后,虚晃一招,跳出圈外。
“深夜冒昧前来,得罪了。”
翻墙头被人抓包,顾峥很难为情,他心里着急,以顾家的做派来看,口信未必会送到自家娘子那。
万一自家娘子误以为他认祖归宗之后,被富贵迷了眼,那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的确冒昧,身手马马马虎虎。”
莫颜摘下面巾,收起剑,对着顾峥点点头。
看外形不错,和顾家那些油头粉面,无病呻吟的人不一样,勉强能配的上莫家女。
她也是从当年小女儿的时候过来,也闹过小脾气,多亏万俟玉翎不和她计较,二人风雨二十多年的夫妻,红脸次数,屈指可数。
“你的小娘子在东跨院,你去吧。”
莫颜说完,身形一动,闪身消失在夜色里。
莫家的宅邸分为几进,最后一进有池塘和小花园,莫小荷自己住在东跨院。
此刻已经到入夜,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开解自己。
在大越,结两姓之好,讲究的是门当户对,高门大户,看不起村里的闺女很正常,若是顾家对她万分礼遇,她肯定觉得其中有猫腻。
虽说如此,还是会觉得自尊心受到打击,因为人有时候,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
出生在什么人家,决定日后的路是否顺遂,像自家在村里,过的也是普通的日子,吃饱穿暖,没有什么不好。
到底有多少人可以不被富贵所动,不为权势和金钱所迷,这种人真的有吗?
顾峥身世坎坷,能走到这一步多么不容易,他也想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享受亲人的关怀,为什么她会如此狭隘呢?
莫小荷觉得自己有点不应该,如果自家夫君认祖归宗,多了血浓于水的亲人,是好事,即便是那些人并不认可她。
“谁啊?”
有人敲门,莫小荷披上外衣,点燃了油灯,走到门前,门外,透过高丽纸,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娘子,是我。”
顾峥在门口,紧张地握拳,第一次不知道如何开口。
莫小荷打开门,看他身上都已经被汗水浸湿,疑惑地歪着头,“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顾峥抿抿嘴,没有开口,而是搂过她娇软的身子,拥入怀中。
两具身体贴合太近,莫小荷用小手捶打自家夫君的胸肌,硬硬的,还是很好摸,连他身上的汗味,都带着有清爽的味道。
“小荷,让你受委屈了。”
顾峥低下头,用手细致地摩挲自家娘子的脸颊,粗糙的手掌感受到滑嫩,空荡荡的内心,好像被突然填满了。
他不该纠结自己有没有亲人,她就是他最亲近的人。
“恩?”
莫小荷粉红的唇闪着水光,稀里糊涂,难道是顾家不愿意八抬大轿接她进门,还是之前她被苏晴儿侮辱的事?
其实,她只是一时赌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没有第二次。”
顾峥的眸子深邃火热,他凸起的喉咙动了动,毫无预兆地把莫小荷推到墙上,一手放在她脑后,身子压了下去。
“壁咚,这是壁咚!”
莫小荷大脑一片空白,开始她瞪大双眼,看着自家夫君突然凑过来的脸,冰凉和火热碰触在一起,她享受地闭上双眼。
床帐被挑下,油灯亮了一夜……
第二日莫小荷又睡到日上三竿,夫君体力太好十分磨人,她昏昏沉沉,只记得天快亮了,她被顾峥抱到净房沐浴,然后被擦干,放到小榻上。
床单已经被汗水透得潮湿,没办法让人安然入眠。
顾峥早起之后,先去前院,拜见莫家长辈,他为昨日的失礼赔罪。
“你不想做城主?”
顾家就算有野心,也蹦跶不起来,但是三五年如一日的折腾,还真让人放心不下,如果历城城主是个可靠之人,倒也合适。
昨日交手之后,莫颜自诩看人的眼光,眼前的人看上去面相凶恶,不苟言笑,却是个讲义气,可以托付终身的人,莫小荷看人的眼光,值得肯定。
从山野中的猎户到历城城主,可谓一步登天,男子汉有青云之志,不会不动心。
“娘娘,草民没有兴趣。”
顾峥当即下跪,他见过皇后娘娘的画像,虽然画像和本人差距甚大,但是那上位者的气势骗不得人。
他志不在此,小荷也不喜欢勾心斗角。
“你不过是猎户,怎么给小荷富贵日子?”
考验一番,莫颜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草民多年走镖,有一定积蓄。”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好,人未必是大富大贵才会快乐,若是贪图享乐,皇上和皇后娘娘干嘛不在皇后呆着,享受成千上万宫人的服侍,非要纵横山水间?
顾峥简短的几句话,倒是给莫颜堵得没话说。
的确如此,不爱权力的奇葩不是没有,她自己就是其中一个。
莫小荷是莫家女,自然有族人护她周全,用不到顾家人什么。
眼瞅着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