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轰轰烈烈的结束。
刘媒婆带着几个被卸掉膀子的汉子哭爹喊娘地出了莫家村,但是知县夫人准备的彩礼,他们坚决不拿回去。
莫小荷在冲动之后,慢慢地冷静下来,细细一想,看来这事没完。
两三天内,村里寂静的可怕。
平日人满为患的学堂,只有两个娃风雨无阻,坚持来听莫景山讲解,其余村里的娃们,躲在家中。
刘媒婆走的时候豪言壮语让村民记忆犹新,和莫小荷家有关系的人,全部吃牢饭,吃不了兜着走!
为了个赔钱货得罪知县,阻碍儿子的前途,实在不是聪明之举。
到现在,众人也不理解莫景山和李氏的想法,认为他们是猪油蒙了心,一时犯傻。
“小荷娘,你看咋办?”
莫景山愁眉不展,知县被打脸,风声一传出去,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家是普通百姓,哪有能耐和县令老爷对着干?
“能咋办,就这么办。”
提起对方的无礼,李氏胸口起伏,气的不轻。
她打了一盆水洗脸,对莫景山恨铁不成钢,外人撺掇就算了,自家人还添乱。
她就想,要是莫景山坚持把闺女送给知县公子做小妾,她不忍,大不了就和离!
“你也别生气,我娘也是为莫家好。”
莫景山擦擦额角的汗水,一脸愁苦。
莫小荷听着爹娘吵架,爹爹在努力哄娘开心,突然对自己的一张脸爱不起来。
红颜祸水,果真如此,好不容易来个上门提亲的,还是要做小妾。
难道说,她穿越过来,就是为体验一把给古代种马做妾的憋屈感?
上辈子,她是做了什么孽?
话不说还好,一说,李氏彻底气炸。
刘媒婆带人走后,莫小荷的爷奶上门,让人搬走了彩礼,说是拿到老房保管。
奶是个势利眼的老太太,本不想让莫小荷做妾,给老莫家的丢人,不过对方是县令公子,另当别论。
“让你娘把那些东西送回来,她怕事,我不怕,我亲自送到知县府上去!”
成为亲家,为的是结两姓之好,哪有成仇人的?
莫怀远在县里,没有送书信,也没回来,李氏这个做娘的,担心的要命。
她怕对方把气撒在莫怀远的身上。
“咱们要想个稳妥的法子。”
莫景山总念着当年他娘吃了苦头,供他念书的事,很孝顺,如果不是为闺女终身大事,绝不会忤逆亲娘。
“稳妥,怎么才算稳妥?”
李氏虽然泼辣,却很讲道理,这次为了闺女莫小荷,也算是拼了。
她心里潜意识觉得莫家人想把闺女送去做妾。
“你们老莫家,好歹算是名门望族,你们这样……”
李氏还不等说完,就被莫怀远堵上嘴,接着,二人低声争辩,莫小荷听不真切。
莫家是名门望族?是笑话吧,名门望族能一贫如洗,躲在穷乡僻壤吗?
晚饭后,夕阳西下,天边一片红彤彤的彩霞。
山野之间,雾气弥漫,虽是到了冬日,远处的群山,仍旧一片绿意。
莫小荷搓搓手,站在后院远眺,又是在此时,她看到顾峥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树木之中。
每天日落时,二人都要远远地看着对方。
没有交流,一切尽在不言中。
今天的顾峥有些不同,穿上莫小荷新做的冬衣,头发一丝不苟,深邃的脸部轮廓,如刀斧开凿一般,寒眸若星辰。
他迈着大步下山,距离莫小荷只有十几米的距离停下。
四目相对,彼此能更真切地看到对方。
这两天,莫小荷成了村中绯闻女主,只要出门,就被言语恶意中伤,人们躲瘟疫一般的躲着她。
她心理还算强大,却也不是滋味。
每每如此,她就会想,顾峥所遭受的白眼和不公平待遇,比她更甚。
她间接得罪知县老爷,可是顾峥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莫小荷的心又疼了。
她一定要嫁给顾峥,她相信,这是宿命的安排。
顾峥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莫小荷,他每天晚上住在山里,听着野兽的嚎叫,彻夜不眠。
房子已经快要盖好了,她定能满意。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带她进山看看,几乎无法阻止自己激动的心情。
入夜,山里寒凉,顾峥躺在草席子上,看着旁边他特意在镇上的买的厚垫子,幻想有一天,莫小荷能在他的怀中入眠。
她说,非他不嫁,即使是知县公子求娶,他也不能放手。
做妾,是对她的侮辱。
为表白心迹,顾峥从袖兜里掏出一张厚纸,快速折叠,然后像扔纸飞机一样,借着风,书信精准地落在莫小荷脚下。
原来,他识字。
莫小荷打开书信的刹那,有片刻的诧异。
上面有一张新房设计图,还有他有力的几个大字,一切交给他。
莫小荷眼里闪着激动的光,县令公子是她惹上的麻烦,她会想方设法解决的。
只是这封信,让她感到分外温暖。
“小荷,你大舅带着你表姐来了!”
李氏喊了一嗓子,莫小荷赶忙把书信小心翼翼地放在袖兜,依依不舍对着顾峥招手。
莫家后院不远处,顾峥站了许久许久,直到天色暗淡,他高大孤绝的影子渐渐地与夜色融为一体。
“小荷,怎么回事,你要给知县公子做妾?”
李家村村民见到李秀绕道走,还是邻居家大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