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已然没了从前的生机,如一潭死水,如果赈济粮不到,长此以往,必然会行程恶性循环,莫小荷想不明白一点,如果大吴军队和山匪勾结,为什么会对镇上百姓下手,而且家家户户都被翻个底朝天,表面上看是为了抢夺粮食和钱财,可这背后,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涉及︾|
“镇上百姓的日子过得去,到底和府城那边没法比,那些人怎么就盯上这里了?”
莫小荷揉了揉眉心,想不通她就不再想,总之和她没关系,两国开战,她是莫家女,已经出嫁了,对方不会盯着她这个小虾米,她之前以为会被波及,的确是太看得起自己,自作多情了。
“回家说。”
顾峥向周围扫视,黑眸如刀锋一般尖锐,他习武,耳力好,街道上寥寥几人,而还有不少人正虎视眈眈地隐藏在胡同中,以他多年走镖的直觉,那些人不怀好意。
都是些遭难的平头百姓,所以他只是无声地警告,希望对方识时务,千万不要撞到枪口上来,不然的话,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夫君,怎么了?”
天气回暖,走几步,莫小荷额角冒汗,还有几步路到家,她先忍一忍,回家先要喝几杯茶水解渴。
走在顾峥身侧,几乎被他护住大半个身子,莫小荷只感到周围气压变低,气氛紧绷,而夫君刚刚说话明显要严肃了些。
顾峥的眸子深了深,眼底处多了一抹森然,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是那些人抢劫的理由,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这么想着,顷刻间,在胡同内窜出来五六个大汉,个个面相凶恶,红了眼睛,手中握着砍柴刀,上面还有暗红色的痕迹。
为首之人是镇上的屠户刘老大,因会点刀上的工夫,横行霸道,是个混不吝的,尤其是在集市上,他周围百米之内,不得有猪肉摊子,否则便对人家拳脚相向,轻则打个鼻青脸肿,重则缺胳膊少腿的。
别看刘老大长得五大三粗,脑子精着呢,他家小舅子在衙门做捕快,小事直接给他摆平,只要不弄出来人命官司,几乎可以在镇上横着走。
这次劫匪来袭,他家刚刚杀的两头猪被抢走,家里没剩下什么,刘老大顿顿要吃干饭,让他喝粥不可能,他打起了小算盘,找到家里的亲戚,想出打劫的主意。
世道乱了,知县老爷那顶乌纱帽朝不保夕,正自顾不暇,哪有闲心管别人?刘老大正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肆无忌惮,就算被叫到衙门也无妨,他的理由是“借”,不是抢。
“做什么在前头挡路?”
镇上就这么大的地界,大的闹市一共有两条,莫小荷经常去买菜,最厌恶这个刘老大,口中不干不净,她曾亲眼看过,此人调戏一个卖肉的小娘子,毛手掐上人家的屁股,露出猥琐的笑意,那流口水都要流到砧板上了。
她宁可走几百米,去另一处猪肉摊买肉,虽然贵一两文,却从不缺斤短两,做生意很是公道。
“啧啧,好娇嫩的小娘子啊!”
刘老大看了一眼莫小荷,美是美,但是人在吃不饱饭的时候,吃食永远晚大于美色,他随便胡诌了几句,眼睛盯着顾峥手中拎着的大鱼。好家伙,一条能有七八斤,回去切成几段,做成咸鱼,足够吃上几天的了!
“爷爷我也没什么意思,要从此路过袱就都留下吧!”
包袱都不大,看着轻飘飘的,不像装了粮食,不过无所谓,有银子更好,他就拿着银子去隔壁的镇上换粮食,有钱还愁没饭吃?
刘老大见过顾峥,嫌恶的撇撇嘴,这丑八怪脸上的疤狰狞,整个边城都找不出来更丑陋的,偏偏命好,找了个娇滴滴的娘们,不像他,为了小舅子的门路,娶了个和他身材差不多,比他还能吃的婆娘。
想到家里就还等着他回去做饭的母夜叉,刘老大倒胃口,因此把视线又转移到莫小荷身上,重点停留在她鼓鼓的胸口和细软的腰肢,脑海中浮想联翩。莫小荷很恼火,半个身子躲在顾峥身后,可恨的是她不会武功,不然定打得面前的死猪头满地找牙,自己就是一只黑猪,还见天地杀自己的同类,像话吗?
她不能容忍的是,这等货色也好意思说他家夫君丑,脸呢?不说别的,光顾峥小腹上的八块腹肌,就能甩黑猪几条街!
莫小荷愤愤不平,却没有逞口舌之快,夫君能完美的解决一切,她一个孕妇,非常时期,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
“给你一个机会,让开,我就当没发生过。”
顾峥轻轻揉捏了下自家娘子的手,让她安心,若不是不想让莫小荷见血腥,他早解决了这群人。
“小伙子啊,他要,你就给他吧,唉,咱们得罪不起啊!”
一个路过的大娘见状,哭丧着脸劝说,不给能怎么样?就和夜里来的山匪一样,不给就杀人,同样抢走东西,最后闹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有些人得罪不起,老大娘叹息一声,如鸡爪子一般消瘦的手里抓着个布袋子,里头装着带泥土的野菜,刘老大不吃野菜,踹了老大娘一眼,“老东西,用你多嘴?”
“贱人!”
这下,莫小荷动了肝火,人家老大娘是为他们好,才劝说几句,就这样,还被黑猪作为发泄对象,老大娘一个趔趄,晃晃悠悠,好半天才起来,用手摸了摸眼泪,走之前,还不放心莫小荷,担忧地在一旁站了会儿。“夫君,大娘家就住在街边,等晚些时候,我们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