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闲逛的李氏得知顾峥并没和族人在一起,心里就和长了草一般,在成衣店选衣衫,随便翻找两件,心不在焉下,出了点小差错,买错尺码。
莫景山刚在书画铺子出来,见李氏愁眉不展,忙关心地问,“咋了,这是?”
“我的眼角一直在跳,怕有什么不好的事儿发生。”
李氏忧心忡忡,揉揉额角,她最近总觉得哪不对劲,或许是自己太疑神疑鬼,被莫大丫未婚先孕,又放弃大好前程,自愿脱族吓到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她也不想这样拘着自家闺女,可还是忍不住上心。
“有啥不好的事儿?你就宽心吧。”
莫景山把买的游记放在随身的小包袱里,这下一路上有点事干,不会太无聊。
本设想一路游览景色,沿途草木枯凌,官道上偶尔有马车呼啸而过,没什么看头。
“你啊,就是太操劳。”
李氏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被莫景山看在眼里,不由有点心疼。
成亲将近二十余载,之前过的都是苦日子,他要到镇上读书,还得赶考,家里没男人主事,全靠李氏一个人操持,愣是把她温柔和善的性子扭转过来。
“小荷不会犯错,你也不看是谁的闺女。”
莫景山拍拍胸脯,想当年,他多么矜持,在和李氏成亲之前,二人不过是远远见了两三面,手都没拉过。
到了自家闺女这,还能豪放起来不成?
如果莫小荷知道他爹这么想,一定羞愧地捂脸,他爹是看得起她,还是看不起她?顾峥的浑身上下,除了禁忌部位,哪里是她没摸过的吧!
“当年,就是看你老实。”
李氏翻了个白眼,难得出门一趟,周围还有很多特色的铺子,值得一逛。
“走吧,听说在这里有一家珠宝铺子不错,现在更名叫孙氏珠宝。”
说起这孙氏珠宝,和莫家有点渊源,他们去见到掌柜的,至少能便宜许多。
莫景山摸摸胡子,这些他也是在书中看到,族中的册子里写过,都是真事。
“什么渊源?”
孙氏珠宝非常气派,三层高的门楼,烫金的檀木做的牌匾,门口人来人往,马车一直排到街道的尽头。
大吴人细致,出了很多巧手的名匠,这点大越差的多,李氏不觉得大越人开的珠宝铺子有什么新奇货。
“你看你,我也没说工匠是大越人。”
莫景山摇摇头,轻咳两声。
大吴人瞧不起大越人的审美观,相反,大越也是如此。
近些年随着两国互通有无,百姓们的口味也在变化。那些繁复做工的首饰,有时不如简单的看着素淡好看,关键是要讲究搭配,大吴百姓的着装,显然要更花哨一些。
至于莫家和孙氏珠宝铺子的渊源,还要追溯到二十多年以前。
当年大越新皇万俟玉翎带着皇后娘娘莫颜出使大吴,在路上,遇见奇案。
蒙冤者正是孙氏珠宝的当家人孙有才,只是当时,孙有才还是个小小的生意人,走南闯北的,比货郎强不了多少。
原告正是死者的亲生父亲,父母官偏袒着,孙有才被诬告,求助无门,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皇后娘娘非常护短,验尸之后,察觉到此案有疑点,来了一出精彩的验骨辩诬,为孙有才洗清了罪名。
而后孙有才跟着大越使团回国,死里逃生,他重新振作,做生意非常诚信,这二十多年,生意越做越大,却不忘记皇后娘娘的恩惠。
成亲多年,莫景山并没有给李氏买过什么首饰,因为在村里,不需要那么扎眼,他们还有闺女要嫁人,儿子读书赶考,过日子,能省就省。
以后归族,这些都不必担心,手头宽裕了,莫景山说什么都要买几件首饰送给李氏。
“哎呀,老夫老妻,送这个干啥。”
李氏很不好意思,如小姑娘一般红着脸,跟在莫景山身后。
孙有才这个大老板是忙人,人在大越,伙计知道二人是莫家族人,又见到印章之后,非常客气。
鞠躬的时候,几乎是九十度,并且表示一切全是成本价。
李氏看中了牡丹的金簪,适合她这个年纪,一问价格,果然便宜的很,她怀疑店家赔了银子。
皇后娘娘是个传奇人物,有人提起她,无一不是用恭敬的态度,她的做所作为,已经惠及子孙。
所以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还是要多多地行善积德。
买了两件首饰,莫景山又把李氏拐到茶楼听戏,一连听了两三场,直到日落西山,才回到客栈。
莫小荷老老实实地抱着被子,她来了葵水,想不老实都不行。
“衣裳怎么换了?”
李氏视察一圈,没发现异常,看到自家闺女缩在被子里,当即惊疑不定。
“娘,我来了小日子。”
莫小荷蔫头耷脑,在高压政策下要疯了,估计这种情形,要持续到和顾峥成亲那天。
不久之前,顾大哥的离开的步子有点奇怪,他是发现什么了?
“小荷,你爹给你的小册子,让你看看。”
小册子是莫家家族的简介,莫小荷翻开第一页,正是皇后娘娘画像插图,长相非常美貌,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万人敬仰,看看人家是怎么穿的。
羡慕归羡慕,她自己是个安于现状的人,只想做普通的小老百姓,身上没那么多枷锁,也不用被责任牵绊。
就好像家族强大了,开始召唤遗失的血脉,他们这些人归族,其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