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语花香,清溪翠竹,别苑的景色比之长寿王府又多了几分清雅,秦冰把明瑶带到一片竹林处俯身道:“小姐,王爷就在林子里。”
明瑶望了眼面前的竹林,里面隐约有琴声传出,知道秦冰不打算带她进去,遂说了一个“好”字便要进去,这时秦冰拦住了跟在她身后的紫烟,明瑶不语的看着他,只听秦冰解释道:“王爷有令,只准小姐一个人进去。”
这个赵天齐,搞什么名堂?明瑶心中虽有疑惑,还是吩咐紫烟道:“既是这样,你就留在外面吧。”
“是!”
明瑶再次看秦冰一眼,只听他恭敬道:“小姐请!”
不再犹豫,明瑶转身走进竹林,越是往里走,琴声越是清晰,顺着琴声寻找,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最终找到琴声的源头。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当明瑶第一眼看到前方的画面时,想到的便是王维的这首诗,清雅绝伦,寂寞无声。
一身白衣的赵天齐面对她盘腿席地而坐,俯首轻弹双腿上的墨琴,悠然自得似竹中仙。
琴声袅袅,引人思绪飘远,一声一动情,一音一思念,往事历历在目,伸手难作留,久做他乡客,思乡梦难成,犹身在泥潭之中,愈是挣扎愈是深陷,总是这样的无能为力。
内心深处的思乡之情被清缓幽远的琴音引出,明瑶情难自已,泪水随之而出。一曲终了,明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匆忙擦拭掉脸上的泪水,平静的望着已起身向她走来的赵天齐。
绝色的容颜,和善的微笑,此刻的长寿王似与昨天有什么不一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明瑶望着与自己微笑对视的赵天齐,难道只因为他对她的态度变了,由原来的冷若冰霜变成现在的和颜悦色,所以她才有这样的反差?不对,绝不仅仅是因为赵天齐的态度变了。
明瑶有些越礼的盯视并未让赵天齐生恼,反而微笑着问道:“怎么了?”
“明瑶……”明瑶想要俯身见礼的动作被赵天齐伸手拦住,只听他微笑道:“阿瑶不必行礼!”
阿瑶?明瑶抬头再次与赵天齐对视,这次,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是这双黑曜石般幽深的眼睛,它们遮挡了这张绝色容颜的所有光彩,在她心中留下独一无二的印记。
明瑶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你是赵天齐还是梅千寻?”
“阿瑶希望我是谁?”赵天齐轻问。
“不知道!”梅千寻是梅千寻,赵天齐是赵天齐,她从未想过两人会是同一个人。只是,这一刻她才明白,为什么昨天在御书房看到梅妃的画像时想到的是梅千寻而不是寿王府里的赵天齐。
“卫珏!”赵天齐盯望着明瑶喊了一声,一个身穿同样衣服,有着同样容貌的“赵天齐”从旁边不远处的竹屋里走出来,不多久就来到两人身边。
明瑶的目光在两个“赵天齐”身上来回打量,同样的身形,同样的容貌,同样的装扮,两个人就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即便是双胞胎也做不到似他们这般相像,两人唯一的不同是那双眼睛,真正的赵天齐不但有张绝世的容颜,还有一双明亮深邃令人难忘的眼睛。
后来的“赵天齐”伸手在脸上轻轻一扯,手中多了一张洁白的□□,恭敬的向明瑶道:“卫珏见过明小姐!”
望着眼前完全陌生的面孔,明瑶不知该说什么,只得沉默,这张脸虽然没有之前的绝色,却是冷然刚毅,与他周身散发的气质相得益彰。
“卫珏不知道你我相识,所以昨天才会那般对你,我在这里代他向你道歉。”
明瑶看了卫珏一眼,收回目光回道:“不用了,他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昨日卫珏对她的任何怀疑都可以理解,同时也看得出他赵天齐的维护,只是,赵天香可知道这些?
赵天齐摆手让卫珏离开,然后靠近明瑶轻声问道:“阿瑶生气了?”
明瑶轻笑问道:“我为什么要生气?”对于这件事,她顶多只是有些惊讶,生气倒是谈不上,其实,她若细心些早该从许多巧合中看出一点端倪,“梅千寻”与赵天齐有许多相似之处,未婚妻,故人,这些梅千寻都曾经对她讲过,她也只是当作故事听听,并未放在心上,更不会去猜想“梅千寻”就是赵天齐。
“我骗了你!”
“我认识你时,你就是梅千寻,谈不上骗。”
“我应该提前告诉你这些,如果你早就知道了一切,也就不会发生昨天的事情了。”
“你不说自是有你不说的道理,再说,若不是我的身份被逼揭穿,也不会和长寿王府有什么关系,所以,你也没有必要讲。”
“这么说阿瑶并不生气?”
“当然!”
“为什么?”
为什么?明瑶感觉现在的梅千寻有些奇怪,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赵天齐,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在意她生不生气,遂有些好笑道:“因为我没有生气的理由啊,你的做法我完全能够理解,我既然理解了,为什么还要生气?”
听了明瑶的话,梅千寻轻笑出声,伸手拿掉刚刚吹落在明瑶肩上的竹叶道:“不知道为什么,既希望阿瑶生气,又害怕阿瑶生气。”如果她生气了,说明她在意他,在意他对她的坦诚,不仅仅是站在朋友角度上的“理解”,然而他又怕她生气,害怕她在心里从此对他筑起一道防线,把他排除在朋友以外。
“你还真怪!”明瑶轻笑,不着痕迹的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