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瑜见她这副模样,也不忍心过于苛责,无奈地摇了摇透头,“都是大姑娘了,却还是个小孩子的性子,难怪父亲母亲都要为你操碎了心。”说着,便牵着崔嘉因的手往外走。
“母亲平日也并未限制你出行,怎么这回偏偏要拉我一起?”崔瑜问道。
崔嘉因笑道:“哥哥,你这样追根究底的岂不无趣?”
“若你要我带你去买胭脂水粉,岂不更加无趣?”崔瑜笑着地反问道。
“人家都说难得糊涂,偏哥哥你非要活的明白!”崔嘉因横了他一眼:“左右妹妹还不至于劳您大驾牺牲时间陪我逛京城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
崔瑜瞧她这模样觉得有趣极了,不由伸手捏了捏,自然又收获了崔嘉因送来的一个白眼。
“世子,姑娘,车马已经备好了。”小厮在门口等着,见崔瑜同崔嘉因来了,连忙恭敬道。
“嗯。”崔瑜点了点头,问崔嘉因:“今日想去哪儿?”
崔嘉因心中早有计划,随即便笑道:“去法华寺吧,我想去法华寺许个愿。”
崔瑜见眼前的少女一身湖蓝绣木兰纹的衣裙素雅出尘,偏偏眉眼弯弯,笑意盎然,生生将那身清冷散去不少。
“好。”崔瑜回道,对着自己这个妹妹,他总是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法华寺位于京城的西南处,车马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崔瑜翻身下马,从车外掀起帘子,伸出一只手,要牵崔嘉因下来。
崔嘉因用面纱遮住脸,就着崔瑜的手便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之后,崔嘉因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崔瑜见她不走,心中很是不解,说来也是她,说不走也是她,他觉得小姑娘真是太麻烦了,却仍是好声好气的问:“阿珩,你在这儿找什么呢?”
崔嘉因回过头来,对崔瑜说:“没找什么,哥哥,我们走吧。”
崔瑜本就是来陪妹妹散心的,听见崔嘉因说要进去,怎么会不应。他牵好了崔嘉因的手,看了看周遭的人,不放心的对崔嘉因说:“你可不要松手,若是想去别的什么地方,就告诉我一声,知道吗?”
崔嘉因抿唇一笑,说:“知道啦!”许是长子的缘故,崔瑜比起崔瑾同崔琰来说多了几分稳重,此刻关心起崔嘉因来也是这么一副操碎了心的样子,崔嘉因不由一笑。
崔瑜瞪了她一眼,将她护在身边,免得有人不小心磕着碰着了她。
这法华寺同皇家有几分关系,卫国公府又是皇后娘娘的外家,在这法华寺自然有几份薄面。主持听闻卫国公府的世子同小姐要来法华寺,早早的等在了外头。
“见过主持。”崔瑜先行同主持打了招呼。
崔嘉因前生是见过主持的,只是如今是今生第一次见,只好装出一副不认识的样子,免得身边的崔瑜起了疑心。
“见过主持。”崔嘉因也学着崔瑜的样子给主持打招呼。
“世子,小姐客气了。”主持一手挂着一串佛珠,笑着同崔瑜她们说道,他眉毛又长又白,一笑便是慈眉善目的样子。
“听说法华寺的香火灵验,嘉因便想在这儿许个愿。”崔嘉因说明了来意。
“小姐客气了,佛祖向来眷顾心诚之人。”主持说道。
崔嘉因一挑眉,笑道:“我并无所长,只有一番诚信可取,只盼着能如主持所说,能得佛祖稍稍眷顾。”
崔嘉因重活一回,自然也对神佛有敬畏之情,若真论起来,她却是不信佛的。
若是佛祖心慈,她又怎么会沦落到这个下场?若是苍天有眼,又怎么会让赵先这种小人得志?
主持笑了笑,引着崔嘉因他们往前走,说:“崔小姐若是想许愿,往这边走,去三宝殿便是了。”
“多谢主持,想必主持也不清闲,便不劳主持亲自引路了,”崔嘉因道,转而又同崔瑜说:“哥哥,你是来过的,你带我去就好了。”
崔瑜无奈的看了看崔嘉因,终究是拧不过她的意思,对主持抱歉一笑,说:“舍妹被家人娇纵惯了,说话也没什么顾忌,还请主持见谅。”
主持哈哈一笑,说:“崔小姐天真烂漫,世子不必忧心。既然如此,贫僧便先告辞了。”
“多谢主持。”崔瑜送走了法华寺主持之后,又扭过头来问崔嘉因:“你今儿个是怎么了?”
“没怎么呀。”崔嘉因回道。
崔瑜不信,问道:“你从前从来不会这样说话,可今日却一反常态……是谁惹你不高兴了不成?”
崔嘉因弯了弯唇,笑容明媚:“哥哥,你多想了,我并没有不高兴。”
她只是不想看见这法华寺的老秃驴罢了。
这法华寺的香火旺同主持的关系是分不开的,主持善于经营,留恋尘世,并不是真正看破生死爱恨嗔痴的得道高僧,而是一个顶着高僧帽子的唯利是图之人。
“行了,姑且信你一回。”崔瑜说道。他自然是不信的,只是崔嘉因是最固执不过的人,一旦决定的事儿,是从来不会更改的。她说了没有,就一定没有,任谁也问不出来。
崔瑜带着崔嘉因往三宝殿走,原本安安静静的道路不知怎的吵嚷了起来,他皱了皱眉头,带着崔嘉因就想换一边走。
可崔嘉因哪里肯走,她抓住崔瑜的袖子,往那吵闹之地走去。
“阿珩……”崔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崔嘉因一向也不是个爱看热闹的性子,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一反常态,若不是人还是这个人,崔瑜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