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也知道卢氏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再后悔也没用。”
郑老太太说了许多,缓了缓,继续道:“我说这些话并没有埋怨你当年做的荒唐事的意思。当然,说没怨,那也不可能。你不是小孩儿了,也该有自己的主张。”
“当年你既然为了曲氏公然忤逆我这个嫡母,拒绝我给你安排的路,今日你也得承担当日一时冲动闯下的祸端。”
郑老太太从未同崔三爷说过这样多的话,这让崔三爷心中很是忐忑。
郑老太太没理他心里想的什么,自顾自道:“崔府不会给你收拾烂摊子。曲氏的下场――她究竟是生还是死,崔嘉婉这个女儿你认还是不认,都让你自己决定,对外怎么说,也是你自己看着办。”
“当然了,若你说你还念着同曲氏的夫妻情分,要给她一条活路,那也不是不可以,只有一点……曲氏不能留在崔家。你让她去尼姑庵里当姑子也好,放在自己名下的庄子里也罢,崔家都不会干涉。”
“母亲这样说,让儿子情何以堪。”崔三爷讷讷道:“倒显得儿子不懂事儿了。”
“你若是懂事儿,哪里还有今日的祸事?”郑老太太冷笑道。
“母亲这样说,让儿子情何以堪。”崔三爷讷讷道:“倒显得儿子不懂事儿了。”
“你若是懂事儿,哪里还有今日的祸事?”郑老太太冷笑道。
崔三爷倒不敢说话了,垂着头摩挲着自己的手,一副局促的模样。
“行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走吧。”郑老太太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崔三爷有些窘迫,动了动嘴唇似是有什么话要说,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地走了。
郑老太太看着崔三爷走出院子,眸光暗了暗,道:“这么多年,就数三房最闹腾。”
“——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搁我面前装糊涂。”
梁秋站在旁边,知道老太太没有想让自己接话,便安慰道:“老太太且放宽心吧,儿孙自有儿孙福。”
“难为你也会说安慰人的话。”郑老太太看了看不苟言笑的梁秋,微微笑道:“这里不比宫里,何必守着这样多的规矩?”
“规矩就是规矩,半点懈怠不得。”梁秋一边说,一边扶着郑老太太起身。
“算啦…算啦,都随你好了。”既然梁秋自己愿意,郑老太太也无话可说,将手搭在梁秋手上,慢慢踱回了内室。
——
“姑娘,姑娘。”看朱在崔嘉因眼前晃了晃手,勉强将神思飘远的崔嘉因给拉了回来。
“怎么了?”崔嘉因看看朱一脸焦急,下意识问道。
“五姑娘没了。”看朱压低了声音,悄悄道。
“出什么事儿了?”崔嘉因心里咯噔一下,面上换上了肃然之色。
“还不知道呢。”看朱回道:“您不是让奴婢去探探福庆院的情况吗?正巧碰到有人来报这件事,奴婢不敢耽搁,立马就回来了。”
原就打算趁着今日将曲氏的事情了结了,又碍于事情太过令人难以启齿,便不让崔嘉因在场。
饶是如此,崔嘉因心里记挂着这件事,便遣了看朱去打听。
“祖母没事儿吧?”崔嘉因问。
郑老太太上了年纪,原本就是忌大喜大悲,要注重保养身子的时候,今日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崔嘉因担心她身子受不住。
“奴婢直接回来了,便没来得及打听。只是方才只见到太太出门,不见老太太。”看朱道。
崔嘉因问:“福庆院上下都还算有序吗?”
“嗯,”看朱点头:“都安安分分的在做自己的事儿呢。”
崔嘉因提起的心松了一松,既然福庆院还算秩序井然,那老太太身子应该没什么事儿。
“那我便去寻母亲。”崔嘉因站起来,放下手中的白玉团扇便要往外走。
“诶,姑娘——”看朱急忙唤道:“您去干什么呀!”
“崔嘉沅定然死得不寻常,我得去看看,否则安不下心来。”崔嘉因道。
“姑娘还是莫要去了吧?不吉利。”看朱还在劝说。
“你不必劝了,我是非要去一趟的。”崔嘉因道,然后又想起沈斯汝给她的那枚素银耳坠,犹豫了一会儿,却突然下定了决心,对看朱道:“你看看成碧去哪儿了,这一整日都没见着她。”
“是。”看朱见劝不住崔嘉因,便也放弃了,又不放心崔嘉因一个人,便说道:“我陪姑娘去吧,回来再去寻成碧。”
“吓得你晚上睡不着觉怎么办?”崔嘉因知道看朱害怕,便拒绝了:“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了。”说完,崔嘉因便走了。
“那姑娘小心些,离……离五姑娘远些。”看朱追出来两步,在崔嘉因背后低声道。
“我知道。”崔嘉因回头冲她安抚一笑,匆匆走了。
她有一种预感,崔嘉沅的死同沈泽西给她的那素银耳坠的主人脱不了干系。
还有沈泽西特意让沈斯汝捎的那句“但见丹诚赤如血,谁知巧言伪似簧”也大有深意。
平白无故,沈泽西告诉她这个做什么?除非是他知道了一些事情,却不能直接告诉她,便只用这样委婉的方式提醒她。
有什么事情是连沈泽西都要顾忌的?
崔嘉因还没想通,所以她才急着要去亲眼看看。
说不定此番会有大线索。
待崔嘉因循着下人的指引走到现场的时候,正瞧见卢氏沉着脸站在草丛外面。
她连忙走上去,唤道:“母亲。”
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