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就进去了,阿布忍不住了,知道龙涎先让黄老洗肯定是因为热水会变凉,而刚才这个男的先把龙涎拉进去——肯定是因为他干净!一看,龙涎就比他和黄老两人要干净得多。
那一锅水,是他们三个人用,肯定不会洗一个人换一锅水。
阿布怕再等下去水会变得更凉,往里招呼一声:“二哥,我进来了!”
龙涎在里面喊:“进来吧。”
龙涎迫不及待的进去了!啊呀,过年才能烧水洗一回澡啊!
最里面有一个大桶,里面的水已经发浑了,还冒着热气。阿布直接就往水里蹦,龙涎正在另一边蹲着梳头发,他也洗完了,看到阿布跳进水里,就过来按住他的头说:“解头发,头发也要洗的。”
阿布舒服的让龙涎帮他,一边道:“头发都锈了,解得开吗?”
谁知龙涎扒着他的头发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对他说:“阿布,你的头发……要剃。”
阿布一下子就要起来,不料不知何时,那个不长胡子的男人已经进来了!闻言就上来按住他说,“我就知道你小子要剃!”他本来以为那个老头身上也有虱子,没想到老头挺干净的。
阿布就被按住手脚,被龙涎剃了个精光——连下面的毛都剃了。
他捂住鸡-鸡一脸悲愤:“为什么这里的毛也要剃?”
不长胡子的男人嫌弃道:“晚上睡觉都是一张床,你身上的跑到别人身上怎么办?”
同样也洗得浑身通红的阿布到了吃饭的地方,发现最好吃的肉粥已经被黄老喝完了,就给他们剩下了大饼和咸菜。
不是说饼不好吃,磨得细细的面,蒸得软呼呼的,里面好像还抹了油和盐,香呢!
咸菜也很脆,听说是用油拌的,还放在火上炒过,香得很!但肉粥啊……他从来没喝过,来了就只看到一只陶瓮,里面一点汁都没了,黄老拿着蒸饼全沾光了!
阿布抱着陶瓮闻香,好香好香。等他闻够,发现蒸饼也只剩下三块了。
黄老还在吃!
阿布立刻把这三块饼抢在手里,再一看,龙涎不见了。
黄老道:“快吃吧,龙涎已经被领走了。估计不跟咱们一块吃。”
阿布一边往嘴里塞饼一边问:“为什么啊?”
黄老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再比划一下自己的脸:“就你我这样的,丑,只能在这里吃。”
阿布愣了,摸了下自己的脸,再看黄老的脸,点头:“也对。”
“对屁啊!”黄老照他头上扇了一巴掌,气都不打一处来。
龙涎跟在后面走进去的时候,不自觉的就想起了蒋府。他放轻呼吸,脚下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头低低的。
“别担心。”那个人说,还对他笑了一下,“公主是个很好的人。”
是啊……公主是很好……
他还记得蟠大兄一直记着公主,他就也向往着公主,希望能有一个公主这样的主人,可是……现在他觉得就这样,他们一家四人生活得也很好,为什么一定要回来找公主呢?
但是,大家都愿意来,他也就愿意了。反正,他会一直跟着蟠大兄,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渐渐的听到了一个笑声,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只是轻轻几声,那个男人就非常惊讶了。
公主从未笑过。
卫开在心里想。他跟着公主已经快三年了,公主从来没笑过。或许有微笑,却从来不曾笑出声。
“原来……”姜姬听说蟠儿在乐城散布流言,让大家以为蒋彪之事是姜元干的,结果龚香、冯瑄、蒋龙三人联合起来,对抗蒋伟与蒋珍,而且,蒋龙竟然真的在龚香和冯瑄的支持下,得到了樊城!
蒋家对此是默认的。
这样一来,乐城的形势就更古怪了。
如果龚香和冯瑄知道是蒋龙“杀”的蒋彪……
啊呀,她真是心里都痒痒了!好想立刻把这个消息送给龚香和冯瑄啊!
不过,这种好用的消息。多藏几年,效果更好。
她按捺下来,一眼看到卫开一脸警惕的瞪着蟠儿,身后带着一个人走进来。
她就又想笑了。
杨云海的话说得太露骨了,就差直接说蟠儿是送来给她暖-床的了。但也接近了。他刚才在这里吟了好几首情歌,比着蟠儿说君子如玉,暗示她可以放心“追求”,又明里暗里的威胁蟠儿,要他接受“好意”。
于是,卫始他们对蟠儿就有点警觉了。她也不好解释蟠儿的来历,这一说话就长了,沦海楼到底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日久见人心。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龙涎跪下道:“小人名为龙涎。”
“龙涎,那你就和蟠儿一起吧。”她道,问蟠儿:“是不是还有一位黄老和他的养子?”
蟠儿点头道:“当时我也是多亏了黄老才能得救。”
姜姬站起来道:“那我要好好谢谢他。”
蟠儿吓了一跳,连忙说:“公主不可!”
卫开不明白前因后果,但也要拦:“公主,那个老丈已经在用饭了。”
姜姬这才坐下,此时确实不是道谢的好时机,但不谢谢黄老,她良心不安,左思右想,对蟠儿说:“你回去先代我谢一谢黄老,明日等他休息好了,再请他到这里来,我亲自谢他。”
蟠儿怔了一下,旋即明白他突然回来,公主身边的人对他不熟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