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伟道:“听风就是雨,你这毛病不改,早晚惹下大祸!”听到姜元有个女儿,起意要娶人家,急吼吼的就让人来传话说要除掉郑氏,蒋伟早知他有这毛病,虽然照他的话做,也是想让他吃个教训,不然这回是杀妻,下回杀子是不是也会这么稀里糊涂的?
蒋盛低头乖乖受训。
蒋伟道:“你想娶,那就去求吧。”
蒋盛犹豫道:“那若不是……”
“是不是,娶回来还不是任你处置?”
蒋盛这才放下了心,既然蒋伟让他去求,他就天天去姜元门前站岗,服侍姜元,做足了姿态。这一做就做了十天。
“蒋盛今天又来了。”姜姬给姜武的手臂上绑上布条,听到外面的动静,说:“他天天来,侍候爹爹穿衣穿鞋吃饭喝水,吃错药了?”
姜武和姜奔天天习武,现在姜元给他们下了死命令,每天必须互为对手打上六个时辰,若不认真,两人就都没饭吃。姜元嘴里的认真就是要他们互相下狠手,不能故意留情。但输了的人也没饭吃。
不出两天,姜武就浑身是伤了。
不过姜武和姜奔好像关系又好了一点。让姜武说,就是:“好歹也做过几年兄弟。”打过之后,姜武对姜奔的怒气消了不少,就是姜姬看到姜奔一瘸一拐的,也很难不动容。
他们两人现在对打,用的都是带铁尖的矛,这样杀伤力就大了。姜姬想起八路军都会在手臂和小腿上绑上布条,她试着给姜武和姜奔绑上后,发现这样确实可以减轻利器所伤的机会,就算被矛头擦过,不绑就是一条口子,绑了就可能不受伤,或者只破一层皮。
连焦翁看了都忍不住向姜姬求一些布条,他一开始绑得太紧,脚都发青发紫了,被姜姬看到连忙阻止,才学会绑松一点。
但这些也不能阻止他们每天伤痕累累。
姜姬只好每日都准备好伤药和热水,每次他们打完,她都要和姜谷、姜粟一起给他们裹伤。有时她都不知道该为这两人打架生气好还是高兴好,因为就连姜谷和姜粟都高兴姜奔又回到他们中间了。
“你别出去就行。”姜武握握拳头,觉得绑得正好,起身说,“中午你好好吃饭,不要等我了。”
姜奔从姜谷和姜粟那里出来,站在廊下等着,他看到姜姬还有一丝不自在。
姜姬对他俩说:“别打眼睛别打头!别打膝盖!”然后皱着眉看这对兄弟去外面死掐了。
等他们走了之后,这里就突然变得安静又空旷。姜谷和姜粟只管陪着姜旦玩游戏,她是不想参与的,她既不想拿木球砸姜谷和姜粟,砸姜旦又下不了手。她发现没办法劝姜谷和姜粟主动躲开姜旦砸来的木球后,只好改变游戏规则,让姜谷和姜粟拿球砸姜旦,对姜旦说“被砸到就会输,不被砸到的才赢”,姜谷和姜粟不敢砸姜旦,姜旦就赢得很开心,还消耗了过多的精力,一举多得。
她听着不远处的花园中姜旦兴奋的叫喊声,轻轻叹了口气。有时她真觉得当男人好处很多,至少姜旦就不必发愁被人设计嫁给随便什么人的事。
姜元这里的仆婢不知是不是被交待过,全都像哑巴一样一言不发,不管她说什么,问什么,全都不回话。她要吃要喝要玩,要丝绢绫罗,要金银玉饰,他们顷刻就会送来,但就是不跟她交谈。
站在回廊上,她能看到隔着庭院的另一边的屋里,姜元和蒋盛对坐。这个距离让人又爱又恨,如果凝神仔细听,能依稀听到一两句,如果像上回姜元大吼那样,那就听得特别清楚。但像这样两人对坐谈话,她都恨不得长一副顺风耳了!只能听见唏唏的声音,说什么却听不到。
她就只能守在这里,盼着他们再吵起来。
隔着一道帘子一条回廊,蒋盛能看到坐在那里的女孩子。她看起来年纪尚小,肤色极白,像是从没晒过太阳,配着红色的深衣更显肤色盈白。这让他不免畅想日后在床榻上的风光。
姜元注意到他走神了,他是故意选在这个地方的,姜姬常坐在对面的回廊上看着另一边玩闹的姜旦。费心调养数年,也算是能见人了,隔着帘子朦朦胧胧的才好,让人心痒难耐。
他清了清喉咙,蒋盛连忙回神,摆出一副正经面孔,殷勤道:“听说大公子好食涟鱼,我已经请人去涟水了,过不了几日,大公子就能在乐城莲花台吃到了。”
蒋盛知道只凭自己的份量是不够的。现在他爹还不是蒋家家主,至少不够名正言顺。他又只是蒋伟之子,跟姜元之女是不相配的。
但现在姜元在樊城蒋家!他想回乐城,就必须答应婚事。
姜元面现悲苦,干涩道:“……我儿尚幼,她还没有见过莲花台,还不曾住过摘星楼……”
摘星楼是莲花台一景,乃是照苏王所建的楼阁,只有历代鲁王住过,还不曾住过别人。蒋盛听到姜元竟然想让姜姬住摘星楼,更激动了!
姜元话里动摇了,他生怕再逼下去,姜元又不答应了,柔声道:“都是小子无礼,令大公子不快了,小子这就请父亲来!”
姜元掩面,连连摆手:“不要请你父来!我、我身体不适,请公子恕我失礼了。”说罢不顾脸面,不容蒋盛告辞,踉跄而去。
蒋盛坐在空室内,虽然被主人当面退席扫了面子,他却不觉得被羞辱了,相反,他兴奋极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