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你有大过,第二,你或死或伤,不能再承担太子之位。”
前者,阿陀要么被杀,要么被贬为庶民;后者,生死难料。
所以阿陀一定要当魏王,为此,他需要用尽所有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这个手段,意味着他可能,或者说必须,伤害魏王或他的那几个弟弟,或者,魏国的其他人。
在这种时候,曹非就未必站在他这边了。他可能会劝诫,可能会告发,也可能会撒手不管。
可对阿陀来说,曹非可以失去他,他却不能失去曹非。
阿陀曾在心里许过一个愿,如果曹非不来,不来接他回魏,那他就可以留在鲁国;
如果曹非来,如果曹非一定要逼他回魏继承太子,那他……也不能放过曹非了。
曹非跟在前面那个小小身影之后,看到他十分熟练的绕过所有的岗哨,避开所有的巡逻,成功的溜出了内城,在外城的城卫马房那里熟练的偷了一匹马,翻身骑上跑了。
曹非连忙也牵上一匹马跟上去。
看来小太子很擅长偷溜嘛。
曹非倒是没有起疑。小太子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是无法无天的时候,他在城中是卫县令之子,卫县令对他固然严加教导,但平时肯定也是严厉有余,威严不足。
小太子在城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偷溜这种事,很正常。
曹非自己小时候还偷溜呢,自家的墙都翻过不知几回了。
他本以为小太子是想去前方商人停留的小村庄去,哪知小太子上了马后一路向南,一直跑到天亮也没停。
出于某种不可说的意图,曹非没有叫住小太子,而是一直尾随。小太子没带干粮,一定会停下来的。
果然天亮后,小太子就不再跑了,而是放缓脚步,一边让马歇息,一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等小太子看到一条人马车走出来的小路就奔过去时,曹非也跟上去,他发现小太子的路线是往乐城去的。
他不打算回去了?
曹非跟在小太子身后,又走了几天,看着小太子聪明伶俐的找到村民买食水,编造自己的身世来历等等,竟然有惊无险。
当然,曹非跟在后面也替小太子解决了一二不轨之徒。
等曹非自觉身后浦合的人不太容易追上来后,他趁着前方的村庄还远得很,小太子跑不掉之后,上前相认了。
荒野之上,四下无人。阿陀躺在地上正休息,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逼近的马蹄声,他一个翻身坐起,跟着就看到曹非骑马向他而来的身影。
阿陀跑去马背上取下弓箭,引箭就向曹非射去。
曹非不妨小太子竟然如此果决,侧身挂在马腹上避过一箭后,放马直奔小太子而去。
阿陀错过了上马跑掉的机会,被从马上跳下来的曹非扑倒在地。
但他立刻就要拔出刀来,一边喝骂:“你是何人?好大的狗胆!!”
曹非实在没料到那个卫县令竟把小太子教得如此杀气腾腾,但回忆摘星公主的作风,又觉得不该意外。
他按住阿陀的手,不让他把刀□□,一边问他:“这不是小公子吗?某在浦合有幸见过小公子一面,怎么小公子会独身一人在这里?”
他看到小太子只是眼珠一动,张嘴就说:“我不是一个人,我与父亲和随从一起出门,欲往乐城面见大王。我现在是一个人在这里,我家人立刻就会找过来的。你这小人,如果心存歹意,还是速速离去为好,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曹非不由得发笑,也为他的急智高兴,他温声道:“我是魏人曹非,早在你出城时就跟在你后面了。”
然后,他就看到小太子面色大变,一双眼睛如狼似虎的瞪着他,瞪得他背上一寒。
此子……好生凶恶!
阿陀沉默半晌,问:“先生尾随我良久,如有恶意,阿陀性命不保。”曹非一怔,惊喜道:“我听你父唤你阿豚,怎么你自称阿陀?”
阿陀说:“自小,我父就叮嘱我不得将小名告知旁人,因为我小时曾有一难,路过一人告诉我父,如果想平安长大,则小名不可示人。所以我父才会唤我阿豚。”
曹非问:“那怎么此时又肯说了?”
阿陀:“那人说,等我不在我父身边时,就可以说了。”
曹非沉吟片刻,放开阿陀,两人对坐,他问道:“莫非,你已知身世?”
阿陀摇头:“不知。但我记得,我爹爹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他是我的养父。”他转而看向曹非,“先生这么说,难道知道我的身世?敢问我父母何在?家乡何处?家中可有兄弟姐妹?我又怎么会流落在外?”
曹非摇头:“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如果你想知道,就跟我走吧。”
他以为他这么说,阿陀必定会跟他走。不料,阿陀竟然摇头:“先生不肯说,其中必有缘故。我大胆猜测,只怕我离家之事另有隐情,我的爹爹妈妈,恐怕并不想我回家。不然早就来找我了对不对?”
曹非哑然,先王后自然不必说,但魏王确实没有费心寻找阿陀,他甚至连王太后的王宫都没有闯一闯,就直接认定阿陀已死。
“……你母已逝,你父还在世,你一直是他最心爱的儿子。”
这话也不算说谎。魏王毕竟封了阿陀为太子。
曹非只想尽快说动阿陀随他回魏,只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