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盛文浩的府邸,纸鸢着实想骂他一句缺心眼儿。这么好的机会和璎珞正面交锋,竟然没有趁机问问底细。只是知道对方目已达成要回妖界避避风头。纸鸢叹气,好歹得了两个应,盛文浩这点信誉度还是有的。身后忽然冒出一个头,将纸鸢惊得朝后跳了些距离。定睛看去,墨儿就那么面无表情毫无愧意站在那里,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大司命传来讯息,知晓了背后那人的身份。”
纸鸢一顿,这大司命也忒及时了,“怎么说?”
“是卓启明。”这个名头纸鸢当真是没什么印象,两人面面相觑,纸鸢等着墨儿继续讲讲这人来历,后者却只是站着两眼盯着纸鸢。“你不认识?”
纸鸢瘪嘴,又好好回忆了一番,“这世间就是人太多了,偏生我如今记得不太清楚,忘了不少名字。”
墨儿第一次在纸鸢面前啧啧嘴,颇有些不耐,最后还是叹气,“我以为宁俞是天界姥姥的徒弟,你便很是了解。卓启明跟姥姥很有渊源。”
说起来姥姥虽说也是她师傅,但是姥姥将整个心思都放在了宁俞身上,当真算得上是个好师傅了。况且后来她在罗生堂做事,与姥姥便见得少了些。这六百年在仟冥山她便更不知道了。成为国殇之后姥姥始终是一个人,着实没有有关姥姥跟神巫之间的记忆。纸鸢还是摇头,她当真什么都不知道,“我跟着姥姥之后她就一直是一个人,就算是别的神巫或国殇,我也就只知道宁俞和盛文浩。这卓启明究竟是谁?”
大司命忽然找到他其实墨儿自己很是感觉很突然,向来都是少司命向他了解事情的走向,最多大司命将指令传达给少司命再让他知道。且这么久了少司命都没有消息,看来少司命在忙其他的事情。墨儿看了眼四周,他跟纸鸢两个人都匿了身形,来往的百姓对他们毫无察觉,否则,街道上站着两个穿着很是单薄张扬服饰的妖精,这个盛文浩恐怕会有些麻烦。“大司命说得不甚清楚,我只知晓,那卓启明似乎因心术不正,后来跟姥姥分道扬镳,这么些年一点儿音讯都没有。”
“莫非跟姥姥双修?哦,姥姥入了仙籍之后不曾见过这人,顶多两人是还是凡人是凡俗夫妻。”纸鸢这么不着调说起这个,墨儿皱眉,觉得跟如今这个纸鸢还是有一点聊不下去...
但看来她的确一点儿也不清楚,那个大司命对于细节应该也不太了解,且如今姥姥已经羽化,就只能找越早认识他的人了,“盛文浩同宁俞两人曾经都本是姥姥徒弟的人选,但宁俞应当跟着更久,知道的更多。盛文浩那人一向不在乎这些,就算知道一些恐怕也是忘了。”
说来说去,还是要她跟宁俞去见一面。那晚恩断义绝的戏码才过去不到十二个时辰,纸鸢不大想这么快去见,“眼下时间紧迫,黄李二人的事情刚结束,应当趁热打铁越早搞清楚越好。你我分头,我去寻盛文浩,你去问问宁俞,这样免得遗漏了东西。”
墨儿一顿,想起来早些时候宁俞回来的时候有些精神不济,还是盛文浩送回来的。再细细打量,纸鸢眼眸还有些发青,于是也不再多问,点头同意,“罢了,就如你所说。”
说完正要转身就走,纸鸢却在后面一把抓住,“等等,若是宁俞问起,可别说是我要知道,就说是大司命参与进来了。”有大司命这个由头,宁俞应当便好好回答了,免得他趁机要亲自见她,再心软便不好了。
嘴上说是去找盛文浩,而身后便是他的府邸,但纸鸢却咬唇转身朝着墨儿的方向跑去。她躲好一些,直接听他怎么说兴许能更有效率一些。只是刚进来国师府邸几步,就察觉今日颇为不一般,总有怪异的感觉萦绕在周身。平时再怎么说,这院子里都不会有这种阴测测的感觉,就算宁俞布下的阵法都撤去了,也不该有这种像是妖物的感觉。
平日里丫鬟和小厮也都习惯了少许带着妖气的她,宁俞也是常年捉妖,也都没什么别的感觉。只是她方才经过凡人时,微微的风竟让他们浑身打颤。纸鸢忍不住停下来,转身看着端着茶壶的丫鬟,带着疑惑看了眼自己的衣裙,好好嗅了嗅自己的头发。她并非是飞禽走兽,身上没有凡人能察觉的味道,更没有什么戾气,这些下人的反应怎么像是和不干净的东西擦身的感觉一般。
纸鸢摇摇头,兴许是自己想多了,于是冲着后院就跑去,只是这一挪动,后面的丫鬟一个惊呼,滑了手中的茶壶。落在地面,瓷器碎片飞到纸鸢脚下,她又回过头去,终于看到了罪魁祸首。
那人长发垂在身后,灰白的头发夹杂黑发当中,眼眸不够干净,偏偏带着些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站在离丫鬟一步远,右手只是摊开抬起和肩齐高,那丫鬟却隔空被扼住咽喉提起来,旁边的丫鬟看不见东西,只是被她悬在空中的景象吓得不知所措。反应过来的拿出宁俞给的黄符四处乱扔。
纸鸢下意识后退几步,警戒看着他,后面被提起的丫鬟蹬着脚,眼神有些迷离,生死之间忽然睁大眼睛,看着这边站着的两人,“这位...大叔,你要不先松松手,看起来你似乎有话要对我说。那丫鬟若是挡着你的路,你把别人拎到旁边便松手,瞧着颇有些难受。”
力道忽然撤去,那丫鬟落到地面猛烈咳嗽,旁边的丫鬟战战兢兢一边四处张望,一边蹲下来询问。那男人眨眼往前面走了几步,比纸鸢足足高了一个脑袋。纸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