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心里,到底还是空落落的。
萧绍棠感觉到了她的失落,就更加耐心地解释道:
“威国公府如今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也不清楚,所以还是谨慎为上。我只遵循一条,他们若是对你好,那我也愿意对他们格外恩宠优渥一些。”
说着,语气却变得凌利:
“可他们若是对你不好,甚至起了歹意,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不会的,你不要动他们!当初结盟之时,你答应过我的!”
白成欢毫不犹豫的接了回去,语气里却带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惶恐。
娘亲看起来那样恨她,她只要想起来,就心尖儿都发痛。
萧绍棠也不愿意再跟她讨论这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将她又抱紧了些,宽慰她:
“嗯,你说不会就不会,只要他们安分守己,我就一定会遵守我的诺言。”
说完就伸手将她的眼眸合上:
“你奔波了一天,也该累了,不要再说话了,乖乖睡觉。”
白成欢点点头,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儿一样,窝在他的怀里,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萧绍棠以为她都睡着了的时候,正准备起身将她抱到床上去,她的小脸却又从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里探了出来。
她眨巴着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萧绍棠:
“萧绍棠,今日,你有没有生我的气?”
萧绍棠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她这会儿才知道,他也是会生气的吗?
于是就故意板着脸,佯装怒气冲冲:
“是,我恨不得把你抓过来打一顿!今日我还想着,若是你回来,我就下令把宫门关起来,不许你进来!”
“反正你眼里,既没有我这个皇帝,也没我这个夫君,我还留你做什么?”
“那你,那你还出宫去等我……萧绍棠,别生我的气了吧?”
白成欢很少见到他对自己板着面孔,尽管知道到了这会儿,他这只是假装生气,但心头还是一阵愧疚。
她又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伸出手,摸上了他的脸颊,将他的两腮使劲儿往上托:
“来,笑一个,告诉我你不生我的气!我知道我太冲动,是我不对,但我跟你保证,以后不会干这种事情了!”
“你的保证……呵呵,我就当没听到!”
对白成欢所谓的保证,萧绍棠是再也不敢相信了。
不过他故意装出来的冷脸,也被彻底破坏,忍俊不禁地在她的手掌心,如她所愿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你就是仗着我宠你,舍不得责备你,你才敢这么无法无天,当了皇后,还随意胡闹!”
“嗯嗯,我知道你对我好。”
白成欢真庆幸自己被这世间折磨得遍体鳞伤的时候,还能有这样一个安静的角落。
萧绍棠仿佛完全能明白她的心意,将被子重新给她裹好,宠溺的轻拍着:
“放心,欢欢,不管这个世上别人如何,你总还有我。”
白成欢一边拼命点头,一边有些费力的将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往开扒拉:
“寝殿里并不冷啊,你老是将我包的这么严实做什么?”
两个人明明是抱在一起,中间却隔着一层厚厚的被子,难道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萧绍棠苦笑,低头在她颊边轻轻咬了一下:
“欢欢,你确定不隔着这层被子,我不会对你做点儿什么?”
对于一个妻子有孕的男人来说,这时光是真难熬的。
就连偶尔想亲一亲她,都不敢太过放纵自己,不然谁知道自控力这种东西还管不管用?
“什么……”
白成欢起先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她急急地用被子又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甚至将头也埋在了被子里开始当鸵鸟——
这种时候,还是要谨慎,谨慎啊,绝不能引火上身!
“哈哈!”
萧绍棠忍不住笑了起来,惹来她在被子里瓮声瓮气的抗议:
“不许笑!不许笑!”
白成欢最终睡过去的时候,眉宇间的那层薄薄的愁苦终于散去。
萧绍棠凝视她良久,在深沉的夜里一声叹息。
这明明是一个善良的女子,可为何上天,并没有同样善良的对待她?
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世间的一切苦难,再也不要伤害到他心爱的这个人?
山林间的风入了夜之后,呼啸悲嚎的声音听起来比白日里更让人觉得满心凄凉。
遥遥对着京城的北山寺,枯灯幽幽,灯下的人,心如死寂。
“我是不是错了……可我根本就控制不住……她还有着身孕……”
此时回想起来,威国公夫人都不知道自己在那一刹那是如何的歇斯底里。
可她却能清楚地记得,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死寂如灰的样子。
不管是从前,还是后来,看着她的时候,那双眼睛总是亮晶晶的。
可今日,是她亲手将这一点亮光彻底掐灭。
威国公在一边,几次张口欲言,最终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们从来都不知道的这个儿子,一出生就没有了,而他们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如今也没有了。
人间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让人觉得掏心挖肺呢?
所以对妻子那一刻的疯狂与迁怒,他并没有什么可说的。
但是威国公府从今以后的处境——谁知道皇帝又会怎样看待他们徐家呢?
翌日,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