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海鹏拿着筷子接近佟掌柜的时候,人家正立在桌子上跳舞呢,虽然佟掌柜一大把年纪,又喝了酒,但是我还是能听见他含含糊糊的唱着什么“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听佟掌柜那砸锅卖铁一般的破锣嗓子唱流行歌曲,自然是一种可怕的折磨。
别人唱的是情歌,我怎么感觉他唱的是沙尘暴呢?
在我实在无法忍受之下,我将求助的目光投送向正在步步紧逼的赵海鹏,同时告诉他道:“下手轻点,速战速决!”
赵海鹏听了我的话,坚定的点了下头,随后他把那手里的筷子紧紧握着,来到佟掌柜耍酒疯的桌子下边。
拍了拍桌子之后,老赵对佟掌柜说道:“老哥哥,你看我像谁?”
闻言,那在桌子上一直手舞足蹈的佟掌柜终于平静了一些。
他睁开睡眼朦胧的褶皱,低头看着赵海鹏,竟然冲老赵开口道:“二大爷您还活着呢?怎么年轻了好几岁?头发也黑了?”
对此,我和我身边的水荷差点笑喷出来,不过老赵却是一脸平静的冲佟掌柜点头道:“既然我是你二大爷,那就听我的话,乖乖把嘴张开!张开我给你糖吃。”
随着赵海鹏的话,我们的老邻居便真如一个孩子般张开了嘴。
在之后,赵海鹏手疾,一把抓住佟掌柜的舌头,拿筷子使劲往里那么一挑!
“哇!”的一声过后,我们的佟掌柜便在老赵筷子的刺激下把肚子里的那些东西全吐了出来。然后他便如个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快速从桌子上瘫倒了下来。
佟掌柜这一软,本应该从桌子掉落在地上,但在这关键的时刻,还是赵海鹏出手,在老掌柜自由落体的瞬间狠狠的支撑住佟掌柜的胸口,然后将他“软落地”放到椅子里。
放稳了佟掌柜,赵海鹏又不顾他满身的酒气,摁稳了他的肩膀,台起他的脑袋,开始问话。
老赵道:“掌柜的,还知道我是谁吗?”
佟掌柜艰难的点头道:“知道,赵海鹏……”
老赵点头,又伸手指着水荷道:“那她呢?”
见问,佟掌柜扭头看了水荷一眼,然后点头道:“赵水荷!”
最后,老赵他把手指向我,又问那佟掌柜道:“这位呢?”
见到问我,佟掌柜想都没想的张口回答道:“这不是人,这是只铁公鸡!”
佟掌柜的话,让我非常气不打一出来,想丫都这个德行了,竟然还变着法而的骂我,简直是死不要脸。
因此,我立刻冲他顶回去道:“我是铁公鸡,那你是什么?!”
见我问,这佟掌柜笑嘻嘻的回答我道:“我是扒鸡!德州扒鸡!”
随着佟掌柜的话一出口,扶住他的赵海鹏立时摇了摇头,然后他告诉我道:“脑子还不清醒呢,咱后厨不是有泡发的绿豆么?给他熬一碗汤,加枣仁喝了,再睡一觉,准能好。”
随着老赵的话,我们几个人立刻分头行动去了。我和老四给佟掌柜弄醒酒的汤药,而赵海鹏和水荷,则负责看着老掌柜,防止他再出幺蛾子。
期间,我弟弟阿四问了我一个有趣的问题,他说这赵海鹏练就的什么“点穴**”,尽然只用了一双筷子,就能让老掌柜把东西都吐出来。
对于我这个弟弟无聊到无趣的无知,我整个人只能先回应以鄙视的目光。
然后,我伸出手,指着阿四的嘴道:“用不着筷子,你把手指头伸进舌头根下边去,也能让自己吐!白痴!”
说完话,我便也不再去理会那用手扣舌头的阿四,自顾自的给佟掌柜熬汤去了。
……当半个小时之后,我们捏着佟掌柜的鼻子,把那一晚东西都给他囫囵吞下之后,他终于渐渐减少了折腾的趋势,最终归于平静,睡熟。
佟掌柜睡了之后,我们却依旧闲不下来,打扫“战场”,拼桌子扫地不说,还得一点点清扫佟掌柜留下的呕吐物,忍受着简直无法接受的酒腥气味。
原本美好的晚宴开局,就这样因为佟掌柜的酒疯子行为,而以惨淡收场了。
当我带着弟弟和老赵,收拾完眼前的所有东西之后,我才有时间抬头看了几眼表。
尔后,我尴尬的发现,现在的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了。
一顿饭吃了四个多钟头,想想我也是醉了。而且第二天六点就得起来干活,为饭店的开张做准备。这样高强度的安排,换做谁谁心中也不太会好受。
当然,纵然不满意,但是心中的空抱怨也是没什么用的,因此,我再无奈之下,也只能和大家一起拼凳子睡觉,以期望能在这一段的时间内,尽可能多恢复一些精力。
遵循着这无奈的事实,我们大家都合着衣服匆匆入眠了,直到第二天早晨,鸡爷隔着笼子狠啄我的手,我才在那一阵疼痛中被惊醒。
睡眼蓬松中,我抬头四顾,并不见我的伙计。他佟掌柜倒是还在,只不过直挺挺如死人一样,睡的实在不雅观。
当然,他雅不雅观,我也没时间管他,因为只要我们一睁眼,便是不停地工作和赚钱。
时间的紧迫中,我以最快的速度驱散了疲劳,忙着摆凳子,卸窗户板。
等一切准备的差不多了,我才叫起了我的老掌柜让他起来吃点早点,然后滚回去做他的生意。
而被我叫醒来的掌柜,则拍着脑袋,一副惊然失色的诧异样子,好半天不说话,一张口还问我昨天晚上怎么会睡在我这里?
眼看着佟掌柜脑子断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