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坐在唐明病床边上几人被樊学智的突然大吼,都给喊蒙了,一个个面面相觑。
樊学智扭头看向唐明,强忍着冲动,用仅剩下的那么点理智,沉着嗓子说道:“唐明,对不起,我今天有点事想跟安安谈谈,等改天再抽时间过来看你。”
樊学智上前一把拉住何安安的手,牙齿咬得咯咯响:“走吧,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我有话想问你。”
樊学智拽着何安安就要往病房外面走,孙从安赶忙跳起来,追上前拉住樊学智:“这大雨天的,你们要上哪儿找地方谈?”
孙从安对着唐明说道:“我跟他们一起走,明天再过来。”
唐明不放心:“外面这么大的雨,你们路上注意点。”
孙从安点头,看向郝卉丹:“胖子,你在这儿陪会儿唐明,等叔叔阿姨回来了再走,他这儿不能离了人。”
安排完了郝卉丹,孙从安扭头看着樊学智:“要不去我家吧,我家没人,你们想怎么谈怎么谈,怎么样?”
樊学智看了眼何安安,点头答应:“行,就去你家。”
坐车的一路上,樊学智一直阴沉着脸色,一声不吭。
孙从安坐在副驾驶上,偷偷回头瞄了两眼,一脸担心表情。
何安安被樊学智之前突然的大吼给震的大脑一片空白,现在平静下来了,才琢磨过味来,樊学智这是知道她之前偷摸改写估算总分的事情了,但是他怎么就能这么准确的说出她改少了六十多分?
何安安第一个想到的人是王寘,当时只有这人看到了她的分数,想到这儿,何安安顿时恨得直磨牙,这人怎么就这么欠呢,哪都有他的事儿!
何安安正闷头在心里头骂王寘,樊学智突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手指用力,按得她有点疼。
何安安挣动了一下,没拽出来,也就不动了,任由他死劲握着。
樊学智只刚开始捏得狠了,慢慢的,到底是松了力道。手掌因为淋了雨有点凉,渐渐的掌心一点点涌上热度,重新变得温暖起来。
到了孙从安家楼下,樊学智不走了,对着孙从安伸出手:“把钥匙给我。”
孙从安一愣,乖乖掏钥匙。
樊学智接过钥匙,拉着何安安进了楼道里,回头对着孙从安说道:“你自己找地儿呆吧,今晚别回来了,对了,让胖子帮忙给我家打个电话,就说安安住她家了。”
樊学智说完,拽着何安安往楼上走,留下一脸难以置信表情的孙从安。
孙从安听着楼道里,踢踢踏踏上楼的声音,撇嘴,好么,敢情自己就这么被人鸠占鹊巢了,这人占的还理直气壮的!
孙从安瞪着眼睛,自己溜达着往小区外面走,天上还下着雨呢,倒是没之前下得大了,孙从安在积水里淌了一路,鞋早湿透了。
樊学智家军车刚才就打发走了,孙从安站在马路边上,伸手拦车。无奈的摇头,得了,今晚还是呆在医院里陪着唐明那个祸害吧,想到唐明,孙从安立马来了精神,这混蛋之前还掐了小爷屁股一把呢,小爷说什么都得还回来。
孙从安撮着牙花子一边劫车,一边笑弯了眉眼。
何安安跟着樊学智拿钥匙开门进屋,两人换了鞋直接光着脚踩在地上,鞋都泡水湿透了。
樊学智伸手一撸头发,刺硬头发茬迸的水花四溅,他低头看着何安安,强压怒火,问:“安安,你高考估分到底是多少?”
何安安抿着嘴,不吭声。
樊学智一看她这样,就知道王寘说的都是真的,这人真的把总分偷摸着往少了谎报六十多分!那是六十多分啊!不是六分,十六分!这是高考,千金万马过独木桥,厮杀了这么长时间,就为了这一分两分的差距!!
樊学智太阳穴,嗡的一声,震得他大脑一片空白,好不容易等着这股劲过去了,终于腾出嘴来了,他扯嗓子骂:“安安!你个疯子!你特妈就是个疯子!”
何安安刚才跟着过来的一路上,让雨淋了个半湿,头发衣服黏糊糊贴身上难受极了,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冰的脚心哇凉,她心里头也憋着气呢:“我是疯子?你凭什么说我是疯子?我愿意怎么报考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樊学智吼:“你不是疯子你能干出这事来?你这么做对得起谁?你好好复旦你不报,你非得跑到湖南大学来,你是不是傻?”
何安安梗着脖子吼:“我傻,我还不是为了离你近一点,你一进军校跟进监狱有什么区别,你知不知道到时候我想看你一眼有多难,我一年到头才能见你几面?我还就告诉你了,见不到你这事我就忍不了!”
樊学智急头白脸训人:“我用你看?我这么大活人还能丢了是怎么着?你非得眼巴巴看着?我只要有假期,我就能去看你,甭管你在哪,我都能找着你。你就是缺心眼你!我用得着你这么为我牺牲?高考是可以随着你性子胡来的事儿么?”
何安安被训得愣愣的,又委屈又恼火:“樊学智,你就是个大混蛋你!我要是不跟着你报考湖南大学,你今天能愿意去学校把志愿改回来?咱俩是我看着你么?明明是你膘着我!”
樊学智剧烈喘息,盯着何安安,嘴唇颤抖,说不出话。
何安安说的没错,如果今天何安安没报考在离他最近的湖南大学,他一准不会乖乖去念军校。
在他眼里,就没什么事情比何安安更重要,他天天眼巴巴看着,都不放心,生怕何安安被别人追去,跟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