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狱卒眉头一皱,朝牢房里望了望,即便是距离最近的油灯照来的光亮也是昏暗无比,在这朦胧阴暗中,依稀能看见牢房里的身影侧躺着,似乎在睡觉。
“过来吃东西了。”狱卒有些不爽地叫道,见这身影没有反应,冷哼一声,推着推车离开。
……
……
监狱外面,大雨淅淅沥沥。
黑雪季刚刚过去,在灾雨季的初期,降雨极为频繁,混浊的雨丝将天地掩盖在雨幕中,万物朦胧。
湖泊边缘,一处雨水涓流的草地上,突然出现细微动静,只见草皮微微翘起一块,在里面露出一双黑邃眼眸,环视着四周,虽然有大雨的干扰,但依然能看见远处孤立在湖泊中央的古堡,而他的位置,就在古堡的左侧。
看了一眼左堡瞭望塔的方向,依稀有两个模糊人影在那里站岗。
“从前天晚上吃过面包,就开始挖掘,经过昨天一整天,到今天的中午,才一口气挖通。”杜迪安目光闪动,“今晚是最后的机会,在狱卒过来送饭时,必然会察觉到异样,就算有先前给予的‘狼来了’暗示,到了明天中午时,也必定会察觉出来,只剩下半天的时间……”
筹划数载的越狱计划,虽然到此基本算是成功,但他知道,越狱仅仅只是第一步,真正的危险,在此刻才将正式来临!
他飞快从洞口处伸手,将周围杂草抓取过来,片刻后,他缓缓掀开草皮,从里面爬出,那些抓取过来的杂草,被他缠绕在身上,一边爬行一边将沿途的杂草抓取过来,将全身掩盖在一片绿色中。
大雨将他全身浸湿,冷得刺骨,他爬得越来越快,当回头看见整座古堡都十分模糊时,立即站起来狂奔。
许久后,直到回头再也看不到古堡,杜迪安才稍松了口气,但依然不敢停留,拖着劳累而疼痛的身体,赤脚踩在乱草丛中,朝着前方走去。
“不知道这荆棘花监狱在哪个区的郊外……”杜迪安站住稍微喘息几口气,抬手遮挡大雨,望向高高苍穹,只见乌云中隐隐雷电嗡鸣,虽然天空昏凉,但依然能看见相对较为明亮的地方,那里应该就是太阳所在。
计算一下心中的时间后,杜迪安立刻知道自己此刻的方位,心中暗道:“巨壁在南方,内壁在北方,朝北走。”
根据太阳判断的方向,他找准北方位置,顺着直到而去。
巨壁和内壁就像一个“=”号,外面一横是巨壁,里面一横是内壁,中间部分,就是三个区域,以及郊外荒野,和辐射地带。
在大雨的冲刷下,杜迪安全身的污泥完全洗净,他沿途抓取到一些树叶,杂草,边走边搓成绳子,将树叶编制起来,遮挡在身上,以免光着身体,受到风寒感染。
呼!呼!
在这荒郊野外,杜迪安一人独行,一路上走得跌跌撞撞,刺骨的雨水淋在身上,让他全身冰凉,一边吃力地勉步前行,一边嗅动鼻子,感应着周围的气味,以防撞上牢房外面防线的巡逻守卫。
一个多小时后,雨水终于停了,杜迪安的身体也轻了许多,没过多久,他便看见一座边防要塞,从要塞外面熟悉的小道来看,赫然是通往商业区的要塞。
“没想到,这荆棘花监狱没有设立在贫民区和居民区,而是设立在商业区的荒野中。”杜迪安眉毛微微一挑,忽然明白过来,若是监狱设立在贫民区的话,其他人想要劫狱,调集人手会轻松许多,毕竟,这两个区域的边防检查和各个地区防线的检查,远不如商业区这么森严。
在无形当中,这便是一道阻止劫狱的防线。
而越狱的人,想要再次进入生活区中,也会被这层层森严防线所阻拦,只能游荡在荒野,或是进入辐射区中,那样的话,迟早会自生自灭。
看了看天色,虽然大雨刚刚停止,但乌云不散,似乎在酝酿另一场大雨。
杜迪安悄悄沿着原路返回,一路远远地望着这座横亘的要塞,只见这要塞墙体由石块和尖木制成,高二十多米,通过嗅觉能清楚地闻到,上面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士兵驻守。
“墙上有士兵,墙内有士兵巡逻……”杜迪安盯着高墙,陷入思索中。
忽然,他闻到远处的监狱方向,两道气息飞速驰来,一个是人类体味,一个是马匹的气味,他心中一惊,“来追踪我的?”
急忙远离要塞高墙,横向跑去。
跑出上千米后,他便停了下来,只闻到这股气味依然是沿着先前的直线跑去,并没有因为他的位置改变,而调整方向。
“没有感知到我,不是追我的。”杜迪安目光一动,眼底闪过一丝冷色。
哒哒!
一匹黑色大马飞速驰骋,马上坐着一个青年,不停地怒抽着黑马。
当经过一处小树林时,徒然从里面蹿出一道身影,惊得黑马急忙停下,前蹄高高扬起,长声嘶叫。
马背上的青年大吃一惊,没能抓紧,顿时翻滚下来。
在他落地的同时,那道身影扑了过来,将他按在地上,手里攥着一块坚硬石头,扬起狠狠砸下。
这青年看见扑在自己身上的身影脸孔时,瞳孔猛缩,骇然失声道:“是你——”
噗地一声,石块砸到他脑袋上,顿时头破血流,昏死过去。
杜迪安举起石块,又连续砸出几下,直到他脑壳传递破裂声,才停下,大口喘息起来,同时翻身来到有些慌乱的黑马前,将马绳牵住,绑在旁边的小树上,然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