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音天亮时分才堪堪入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杆。
窗边懒散坐着的祁枫,正捧着一本书,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
眼神却若有若无的落在初音的身上。
“你醒了。”祁枫丢掉手中的书,几步走到初音身边,端详着她半天,这才招手让婢女捧来了水。
温热的帕子落在脸上,小心翼翼的擦着眉眼,原本迷蒙的初音这会儿连着脑子都混沌了起来。
半晌才找到自己的思绪,初音吸了一口气,“你不去早朝吗?”
她实在想不到这会儿祁枫还没有走,还特意等着自己起床伺候自己梳洗。
祁枫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初音却怎么都不明白这嗯的一声是什么意思,去了还是没去?
祁枫伺候着初音洗簌完,这会儿已经拿着眉笔端详了半天,左右比划着,似乎在考虑该从哪里下手。
看他这架势,是要给自己画眉?
初音:...
“要不我自己来吧。”见祁枫左右下不了手,磨蹭半天,初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伸手去夺祁枫手中的眉笔,但被祁枫眼疾手快的躲开了。
“别动。”祁枫阴沉着脸的样子哪有刚刚的和善,整个人散发着戾气像是要吃人的模样。
在绝对的力量前,惹怒他是不理智的,初音默默的将剩下的话吞了下去。
初音的听话让祁枫很是满意,这才继续研究手中小小的眉笔,这一等,初音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僵硬了,他才终于下了手,小心翼翼地左右撇了两笔。
“好了。”画完了眉,祁枫像是打了一场仗一般松了一口气,阴晴不定的脸上挂满了笑意,仿佛上一刻要杀人的人不是他。
“摆膳吧。”
他终于肯放过了她了,初音松了口气,眼神瞥了瞥镜子中的眉黛一眼,画的也就一般般吧,但她聪明没有说话,免得被祁枫捉回去重画。
在祁枫的压迫下,初音吃下了他喂来的所有食物,得偿所愿的祁枫这才心情颇好的离开了栖霞殿。
他这一走,初音才如蒙大赦,她的胃涨得隐隐作疼,可是却不能不吃,祁枫实在是太过阴晴不定,每当他喂到自己嘴边自己不吃时,那眼神,仿佛下一刻就会掐死自己。
这样受制于人的情况实在是糟糕,祁枫一走,初音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时间,拼命的修炼着天地正经。
短暂的相处,初音表现的并不如前世沈依云那般的歇斯底里,这就犹如一个信号,一连好几日,祁枫都准时出现在栖霞殿,虽然一如之前没有逾越,但却打乱了初音的修炼计划,初音很烦躁,祁枫却是乐此不疲。
不知道是不是受每晚初音默念天地真经的影响,又或许是初音的顺从让祁枫逐渐放下心房,他眉间的戾气淡了很多,不再时刻阴沉着脸,也不在动不动就发作官员,绷着心上朝的官员大发的松了一口气,连也对着祁枫与初音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
祁枫向着众人期望的方向一点点的改变着,却苦了初音。
两人的关系已经越加亲密,祁枫不再对着初音发脾气,事事一副有妻万事足的模样,无论走到哪里,他都要带着她在身侧,甚至是早朝,他都要抱着初音到达议事殿与她一起旁听。
下面的官员私底下议论纷纷,但有之前那些被斩首的文臣的例子在,这会儿,也敢怒不敢言,但这却不妨碍关于两人的流言越传越凶。
祁枫十分满意两人这样的生活现状,但初音却是越发的觉得不安,纵使祁枫的脾气有所收敛,但是她修炼的时间却越来越短,没有本事傍身,就算祁枫武功独步天下又如何?
她记得沈依云的记忆中,祁枫死于一个黑衣人的手中,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想了想,初音伸手推开祁枫喂到嘴边的葡萄,打算好好跟他谈一谈。
“你闹够了吗?”
初音的指责对于祁枫根本无关痛痒,他视若无睹的将葡萄丢进嘴里,另外一只手将初音按在胸口,“听,为你跳动的它说很开心。”
初音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看在他对自己还好的份上,初音白了他一眼,任由他拥着自己软了口气道:“枫,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嗯?”祁枫眉角微挑,一股戾气冲了出来。
见他要发怒,初音不慌不忙的伸手按在他的眉心,“你先听我说完。”
她完全是仗着知道祁枫再生气也不会对自己做什么,这才敢摸他的老虎须。
祁枫疑惑,初音吸了吸鼻子,“他们说我是祸国妖妃,不仅祸乱了国家,还引得天下大乱...还说你是昏君。”
他如此宠爱她,世人有这种认知并不奇怪,祁枫不在意别人说什么,但是却不想心爱的她承受非议,听到初音的话,脸沉了下来,“谁跟你说的这些。”
这些还用别人说吗?初音看着祁枫认真道:“我知道枫是个有能力的人,你做这个王完全足够,但是我不想你受这些非议,当然,我也一样。”
上一任的皇帝好色**,天命来说,本来气数就已尽,被祁枫取而代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原本风风光光打下江山的祁枫却因为沈依云,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
“我并不在乎那些虚名。”祁枫是真的不在乎,初音相信。
“但我在乎。”初音深吸一口气,“你明明是为民除害了,却被说为恶人,我不喜欢这样,而我身为一个女子,背负红颜祸水的名头也不是